李长生皱着眉头,一脑门子官司。
“咱渠水村里,也从来也没这么个规矩办法儿的啊,人家都是跟着大的,哪有跟着小的呀,大梁啊,你可得想好了呀。”
一旁的何三凤,想都不想的直接拍板,压根不给安大梁再开口反悔的机会。
“想好了,跟着老二家。”
站在旁边的刘秀芬听了,老大不乐意的看了一眼安家二老,欲言又止。
当着里正的面,到底是没敢吱声,捅了捅旁边的安满囤,指使人赶紧开口说句话。
被自家媳妇这么一捅怂,安满囤笑嘿嘿的冲着李长生开口。
“李伯伯啊,这事啊,您是里正,还得您来做主!
咱村里也从来没开了这么个先例啊,这要是让爹娘跟着我们两口子,那传出去不得让哥成了个笑话啊?怎么说也不好听啊!我看还是得跟着哥啊。”
李长生中肯的点了点头,“满囤说的不错,大梁啊,这事儿不能这么办,还是得跟着老大家啊。”
安大峰瞥了一眼安大梁,缓缓开口了。
“大梁啊,你这是想让满仓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呀?你瞅瞅咱这一个村里有谁家是老大家不养老的?”
安大梁举着根烟杆子,嘬了一口。
“大哥,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咱村是没有这个先例,可人家外村也有不少跟着老二老三的,咋地到了咱这儿就不行了?”
何三凤一瞥安大峰,跟着掺嘴道。
“是啊,再说了,大哥啊,就老大家那点能耐,他能养活的了我们这老两口吗?就他那一家子,可还跟着好几张嘴吃饭呢!”
安大梁咳嗽一声,撇了一眼何三凤,何三凤悻悻的闭上了嘴。
安大峰脸色刷的就沉了下来,一拍桌子,定声道。
“长生老哥儿啊,就按照祖宗的规矩办事儿,上边怎么传下来的,咱下边儿就跟着怎么办!
就算是说破了天儿去,这事也是占理的。
这正屋的房子归老大家,偏房归老二家。
那头牛跟六只鸡也归老大家,那十八亩的中等田,就一人一半吧!
还有那片山头下的三间房,也归老大家。”
安大峰的话刚撂,刘秀芬就急眼了。
“大伯呀,你咋能这么安排?这可不公平了啊,我们家这几年来一直往爹娘这里都是每月交一两银子的,哥嫂家那每月才交多少啊?五百文啊!
怎么到了这会儿分家了,我家就分这么少了呀?”
一直没开口出声的安大林,一拍桌子,呵斥一声。
“你个妇人家哪有你说话的份,这是按照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办的,老大家奉养老的,老大家就得拿大头!
那田,分给满囤一半,这都已经是多给他了,按规矩他就能拿六亩!”
刘秀芬被安大林这中气十足的喝斥声给吓了一跳,赶忙又偷摸的捅怂捅怂安满囤。
安满囤皱着个眉头,也是有些不大乐意了,他这每年可是给爹娘不少的银钱了,凭啥他就能得那处偏房跟九亩地?
这怎么说分家也得一人一半啊!
不过长辈们说话,这时候也没他插嘴的余地,刚才他都开了口,把爹娘推到了哥家去,这再开口把人给要回来,他这也没法张嘴啊。
心里正着急着,就听安大林又开口继续说,“至于这家里的粮食存货,两家一人一半吧!
还有你们两口手里攥着的银钱,就分出三成来,给老二家,剩下的你们自个儿手里攥着三成,给老大家四成。”
安大林正说着,刘秀芬忍不住嗷的一嗓子又不干了。
“二伯啊,你要这么说,我可不干,这几年的银钱差不多都是我家满囤交给爹娘的银钱啊,凭啥这会儿分出来了,就给我家三成啊,那我家挣的钱都成了给老大家的了?哪有这么个分的道理啊?
这几年可都是我家在养着这么多口子人呐,这会儿分家了,就把我家满囤给踢出去了啊?
这养老的有这么个好处,那爹娘我两口子来养,正好爹娘也愿意跟着我两口子。”
说着又一巴掌拍在了安满囤的背上,“满囤你倒说句话呀?这么分你干?”
安大林冷笑。
“你要这么说,那二伯我可就替老大家好好掰扯掰扯了。
这几年满囤虽说是往三弟这儿交了不少的银钱,可家里的活都是老大家干的!
牛跟鸡是老大家养着的!
这地里的活儿,一直是老大家忙活!
三弟三弟妹也是老大家伺候着的,这老大家没出多少钱,可也没少出力呀。
这哪年地里的活是满囤干的?
满囤自从进了木匠铺,他有下过地吗?”
刘秀芬不甘示弱的巴拉巴拉的开始竹筒倒豆子。
“二伯你要这么说,那我也得替我们家满囤好好掰扯掰扯了。
我们这一家子,有哥嫂那一家子嘴多吗?
这吃的喝的还不是都进了哥嫂一家人的肚子?凭啥我家就该养着他们呢?”
“就凭当初送你家老二上木匠铺去学活,是靠着满仓一分一毫从土坑里刨出来的钱,从山里砍柴,逮野味换来的钱供出来的。
你以为给人家当学徒是不花银钱的?
老大家凭啥自个儿挣了钱,自个儿不上木匠铺里去学活,非得把你家老二给送去?这会儿你倒是说说,这是凭啥呀?
这要是换了老大家自个儿学活儿,现在能挣银钱的,到底是你老二家?还是老大家?”
刘秀芬一噎,张了张嘴,好一会才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