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那些土色的霾气退到哪里,这些黑色的大泽之力,都追杀着他们,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
聂齿轻飘飘的站在黑泽之上,单手持剑,指着土色本元退去的方向,似一位老海盗船长,在指引着手下们,追击逃亡的钱财,又似海军统帅,在指挥着千军万马,围杀着海盗。
呜咽的悲泣声,再一次响起。
然而,代表着混沌,涉足于仙尘世界的土色本元,并没有因聂齿的穷追猛打,而显露出真身,反而是越逃越远,甚至已放弃了自己的根据地。
这令聂齿越发的愤懑。
也许,那小女孩对他来说真的不重要,无论死了多少人也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可一想起那小女孩临死前的模样,聂齿就忍不住心痛。
一个相信自己的人死了,也许无所谓,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死了,他也经历过,一个他爱的人被人杀害,这种痛苦他依旧是体验过……
可他偏偏没有体验过,一个信仰自己的人,被人杀死,并且残忍的揉碎了灵魂的感觉。
他并没有因那小女孩的一副皮囊,而停下脚步,堕落不前,反而是被那混沌本元残忍的手段,彻底的激怒。
聂齿无言,但除魔之心却越发坚定。无论是天涯海角,还是刀山火海,哪怕是追入混沌之中,他也要消灭这股本元。
白天羽的父亲他们也许逃了,也许死了,但那都已经不重要了,朋友的父亲,远没有信仰自己的人更加的重要。
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拦住聂齿复仇的脚步。
这个时候,显然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赶来阻止自己报仇!
聂齿正这样想着,还真来了一个不开眼的,来阻挡聂齿报仇。
一道金光,从月华中一闪而落,直奔着聂齿的追击方向而去。
皓月当空,一股强大的阴寒之气,在聂齿的正前方,悄然凝结成为一个人形。
紫衣清冷,身姿婀娜,眉目如月,清冷动人……
仙人女子轻轻挥了挥衣袖,在聂齿的面前画出一道七彩的拱桥,拦住了聂齿的追击路线。
“你干嘛?”聂齿冷声问道。
经历过死亡与记忆的复苏,聂齿再不是那个,生活在偏僻小村,没有什么见识的普通熊孩子了。
他可以清楚的辨析出,眼前这位化形为人形的修士,正是天空之上的月神。
“别挡住我的去路!”不等那紫衣女子言语,聂齿接着吼道。
“如此不懂礼数,果不其然!”紫衣女子大袖一挥,刹那间打出两道幽寒光剑,刺向聂齿。
聂齿本就沉浸在追杀土色本元的愤懑之中,突然被这女子横插一杠,无异于是火上浇油,顿时怒不可遏,避开两道光剑,大喝:“你难道疯了吗?邪祟作怪你不管,偏偏来拦我?”
紫衣月神道:“妖神争斗我自是不管,只是你滥杀城中无辜百姓,已经忘了你当初的誓言,既然发誓就要守誓。如今,你又追杀大地之神,我如何能饶的了你?”
紫衣月神说着,又轰击出十二道幽寒光柱,击向聂齿。
在普通凡人们看来,天空中不过是飞出了几道寒光而已。
可聂齿却能真实的体会到,那暗藏在光柱中的杀机,是何等的果决。
可她越是如此,聂齿越是恼怒。一边挥剑格挡,一边怒喝道:“我杀人?我滥杀无辜?”
“你在天上,瞪着的是瞎眼睛吗?”聂齿觉得这紫衣月神简直糊涂至极,渐渐的内心里也增出一丝杀机。
那紫衣月神道:“你才瞎,我不瞎,我要是瞎的话,就看不见地上的惨剧了。”
“好好好,愚蠢的东西,去死吧!”
聂齿在这一刹那杀气外放,开始挥剑反戈。
原本那势在必得的月神,第一次感到了吃力。
聂齿回想起小时候,被父亲逼着对月亮起誓时的场景,心中既恼怒又好笑。恼怒的是,自己正要保卫仙尘,为仙尘除害,追杀混沌本元。
可不曾想,这位月神竟然要挡住自己前进的步伐,非说自己背弃了誓言乱杀无辜。
好笑的是,聂齿当初在擎苍的府上,屠尽了他的子嗣,月神竟然都置之不理。擎苍是真的坏不假,可他那么多子女,还有小妾,也并不是非死不可,至少有一些人只是随波逐流而已,其本身并没有办过什么大的坏事,就连聂齿事后回忆起来,都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了……
“呵呵!”聂齿冷笑,心想:“我真正滥杀无辜的时候,你还真的没有显灵,现在我要为保卫仙尘,做好事的时候,你倒是来显灵了,也不知道是你脑子进水了反应慢,还是你眼睛不好使,有点瞎!也罢,既然挡我,那也就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啦!去死吧……”
聂齿陡然挥出一剑,剑气苍茫,笼罩着天空,映的月光如血。
其实,这位月神也并没有看清仙尘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三天前,有一位形似土地的大神,前去她那里告状,说大地上有一个聂齿,总是滥杀无辜,致使哀鸿遍野,尸骨如山。
新上任的月神,受上一任老月神的托孤,自然也知道聂齿曾经对月盟誓的事情,故而对聂齿格外的上心。
月在高空,聂齿在下面,虽然行动很快,但还是有被她捕捉到影子的时候。
只是,这里的地面到高空之间,被土色本元悄然设置出了一层法术界壁,在高空看,本就不是十分清晰,加之她道法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