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齿将金面钟封存在了一个小口袋里,斜挎在腰间。
法术的玄妙,确不可解释,小山峰似的金面钟,被放在那口袋之后,只有巴掌大小。
聂齿根据它的讲述,连问川带问月,一路朝着擎苍所在的地方疾驰而去。
站在云端,手搭凉棚,向远处观瞧,见一座雄伟的大城之中,血色冲天,好似有诸多生灵死亡的气息。
他暗念诀咒,唤出大地之灵,问山川,前方发生了何事。
令聂齿倍感惊讶的是,大地山川之灵气,聚聚散散,对前方那城里之事,好似不知。
聂齿又问腰间的金钟,仿佛钟魂已死,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
聂齿把出了摄魂剑,剑气如黑蟒,瞬间溢入那口袋之中,折磨着金面钟的钟魂,恐吓着它,妄图探知一二。
可由始至终,金面钟都没有开口,它仿佛是宁可死了,也不愿说出前面那城里所发生的事情。
聂齿又见城内有莫名瘴气缭绕,心中暗想:“说不准那擎苍就在此城中,金面钟作为天师府的器物,不敢露头,怕自己不是那些家伙的对手,到时它被捉了回去,反被摧毁……”
一念至此,聂齿乘云向那城中飞去。待至城门上方,忽见有一层血红色的透明瘴气,没进去时,他还以为是擎苍修炼的一种毒瘴,唤出摄魂剑,剑猛如虎,劈开一道瘴气,钻了进去。
刚一踏入城中,陡见天上的烈日,变得如白玉一样光滑,且已无刺眼的光芒。如不是事先知道这是白昼,他定以为那太阳不是太阳,而是月亮呢。
“日月颠倒,哼!”他一声冷哼,仗剑前行,所到之处,摄魂剑都能劈开血雾瘴气。
整条街,整个巷子,血雾浓浓,到处都是血红之色,到处都是尸体。
只有在摄魂剑的周围,隐隐有一股黑气把持着,黑的发亮的摄魂剑,仿佛射出一个黑色的光圈,将聂齿笼罩在了黑色光圈之内,使得外面的毒烟瘴气都不能接近于他。
经过一番走动过后,聂齿的心中也不由得大惊起来。
他出生在小国,堪比一个部落的小国里,虽然也有人对他提起过金面煞魔的事,但当时的大人们都说,像那种强横的魔徒,自然是大国们要处理的事了,与我们这些小人物没什么关系。
既然是没有关系的事,聂齿也就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既然没有放在心上,他也就不会记得、不会想起那金面煞魔了。
但此刻,他却已发现,身体周围的血红雾气,并不是什么毒瘴,而就是单单的血雾。
几朵红云,又悄无声息的穿了出来。
聂齿抬头望去,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这不是毒瘴阵法,这是血祭阵法……”
配合着地上一具具干瘪的尸体,聂齿一瞬间便明白过来。
天空中,隐隐有一股压力,倾泻而下,宛如天要塌下来一般。
猩红的血雨,在离着他还有几百丈高的时候,他便已感受到了那股压力。
恐怖血腥的气息,聂齿本就也不陌生,只是,往常他都是用这种东西去对付别人的。
血雨如猛兽般,倾天而下,呼啸着,滴滴砸在地上,重如水银的血雨,落在地上无孔不入。
聂齿听说过这种阵法的奥妙之处,血雨渗透大地,然后在到达某一深度之后,重返蓝天,带着上一次降落时所承载着的惯性,在重新降下,使其速度、力量,再次升高一倍。时间越久,轮回的次数越多,血雨的威力也就越大,最后变成无孔不入的血刀。
在这种血刀霹雳之下,没有人能坚持太久。
血雨,之所以降临到某一深度之后,便会再飞上天,是因为在这大阵的底下,隐藏着一些时空断层,断层所通往的地方,便是万丈高空。
所以血雨才能不断的重复,叠加力量。
聂齿还知道,摆此阵者,法力越高,埋在地里的时空断层就越深,时空断层所能将血雨送往的高空,也就越高。
就血雨初次降临的势头来看,摆下这座阵的那位,并没有强到聂齿无法应付的地步。
滚滚落下的血雨,虽如水银一般,可却有一道黑色的光圈,是它所穿不透的。
那道黑色的光圈,便是由摄魂剑所散发出来的光芒。
它在保护着聂齿,保护着秦玉秀。
“他会在哪里呢?”到了这个时候,聂齿竟然还是没有丝毫的恐惧,这座气势磅礴的血雨阵,不知吞没了多少生命,饮了多少人的鲜血。
任何人,只要身处在此阵中,都会急切的想要逃出,而他却没有,他竟然还在以为这是人类所摆下的法阵,是专门来对付他的。
他还在找寻阵眼,找擎苍,找无望。
他竟然认为,这是擎苍所摆下来的阵,是专门为他而设下的大阵。
聂齿的身形飞速的转动着,恨不得立刻就找寻到擎苍,一把把他揪住,碎尸万段。
血雨越下越涌,坠力越来越大,但无论血雨如何轮回,雨滴的冲击力如何暴增,他身体周围的黑色光盾,都能恰好将雨滴的冲击力抵挡住。不会多用一丝一毫的力气,也不会让一丝一毫的雨滴沾染在自己的身上。
这,就是超越力量之外的均衡,没有经历过混沌大战的灵魂,想要修炼到这种境界,都需要日积月累,慢慢的磨炼。
而他,却认为这是已经很普通,很正常的行为。就像是基础中的基础一样。
原本透光淡泊的光圈,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