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山洞的外面传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伴随着那声音,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小矮人”。
具体的说,那并不是一个真的小矮人,而是……一个东西吧?
可要说它是东西,聂无双也从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东西。
它的腿很细,漆黑的足,上身是一个半圆形的肉垫,肉垫的两侧极顶部都有一层漆黑的皮,像坚硬的盔甲一样保护着它。
两只黑通通的眼睛,就长在那片肉垫上,一眨一眨,仿佛是闪着黑色的光。
它没有手,也不需要手,因为它只要有两只脚走路就够了。
它也没有嘴,但却能说话。它不需要吃饭,只要能说话就够了。
“什么东西吵吵闹闹的?”
混仙魔不是在问,而是在责备它。
那古怪的东西根本不需要解释,也来不及做任何解释,因为混仙魔陆壁吃东西的时候,也从不给食物解释的机会。
它只一口,就将那古怪的东西吞了进去,像是在咀嚼着一个漂亮的肉丸……
混仙魔从不嫌弃食物有多肮脏,无论吃什么都不用洗,无论吃什么也从不往外吐骨头。
但这次却是个例外。
混仙魔从嘴里向外吐着黑气,它那两只硕大的前爪扣住自己的喉咙,仿佛是有东西卡在了喉咙上,紧跟着它的眼睛向外凸出,头上绿色的鳞片也变成了黑色。
它已处在极度痛苦与恐惧之中……
它已知道自己这次是吃错了东西,那东西不是给它吃的。
它支支吾吾的,拼尽全力,将那个不该吃的“肉丸”呕了上来,吐在地上。
那古怪的东西竟还活着,且一点也没有受伤。
混仙魔却已用两条后腿跪着,哀求道:“二哥、二哥,是我错了,我不知道……”
在它的面前是一头硕大的蜈蚣,那古怪的东西正是它身体上的一节。
混地魔是一头有毒的蜈蚣,它的肉并不好吃,混仙魔不止一次败在它的手上。
那不因为别的,只因混地魔就是它的克星。
无论你是谁,你有多强大,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两个,是你对付不来的。
就像毒蛇,无论它多么凶猛,都无法逃脱雄鹰的利爪。
蛮横的汉子,无论他多么强大,也都有能管住他的女人。
泼辣的悍妇,无论她多么任性,也总能遇见征服她的男子。
——这归根结底无非只有两个字:“生克”。
而对于吃货们而言,毒无疑是令它们最头疼的东西。
因为一旦误食了有毒的物品,那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就算不死,也要被扒层皮。
就像现在的混仙魔,已躺在地上打滚,然后上吐下泻的开始折腾着。
混地魔缓慢的蠕动着,仿佛并不打算理睬混仙魔,淡淡的问道:“斧城那边的情况如何?”
其实它本不必问的,因为只要让那段身体从新接上去,它就可以知道段节里所知道的全部信息。
但这里除了它和陆壁,还有一魔,它才是老大,它才是真正的爷,它不开口,谁都得闷着。
有什么信息,都不得瞒着它,它必须第一个知道。
所以混地魔只有通过语言的形式,先对自己分出去的肢节询问一遍,待混天魔听了,它才敢接上。
肢节道:“完了,鬼蟒先锋它死了,头颅已被斩下,现在就挂在斧城的南门上……”
——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城墙往下流。
是的,它最终还是没能撑到援军的到来。
是的,它还是没能抵挡的住王再兴的那一剑。
那一剑,是携着万魂之力,气势如虹的一剑,相信就算是混世三魔也很难抵挡的住。
那都是它的孽,种下的孽因,就要承受孽果,这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混世三魔那边却不会这么想。
它们也绝不会甘心,更不会放弃灭亡人类的这一宏伟志向。
凄寒的山洞里静悄悄的,三魔已不在这里。
刚刚掉落在地上的脑瓜骨还是温的,混地魔千足兽很挑剔,吃人的时候从不吃头骨,它认为人的脑子里有寄生虫,不干净,吃了容易得病,所以它吃人时总是先把人的脑袋揪掉。
余道忍还在收拾着山洞,陆壁的粪显然还没有收拾干净。
三魔已不在,这是事实。山洞里虽没有三魔的影子,但三魔又好像无处不在。
聂无双长长的出了口气,又长长的吸了口气。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出必有进嘛!
可现在却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因为别人都不敢这样做。
聂无双又试着清了清嗓子,声音却是颤抖的,短暂的回音过后,洞外面依然没有动静,洞里面更不会有。
他想,可能是机会来了。他又放大了声音,清了清嗓子,这次他的颤声很小,已很难被发现。
聂无双笑了,道:“兄弟姐妹们,大家不要怕,现在三魔已经走了,咱们趁这个机会赶快逃。”
他是在对空气讲话?
周围根本没有一个人敢回应他。
聂无双稍微提高了嗓音,又说了一遍,可是洞里静的可怕,仿佛所有的人都是木头人,只有他是真人。
聂无双道:“你们看,三魔已经走了,我说话,它们若是在,早就把我吃了。”
此刻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他看,但却还是没有回应。
聂无双大骂:“混世三魔,我去你姥姥的腿。”
洞内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