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人的催促声更加剧烈,倒好似下一秒便能直接推门进来。
眼见天色已亮,何绵儿心中害怕明珠发现自己不在,便麻利地下了床,自顾自地开了门。
门外果真是昨夜那女子,夜晚看不清楚,白日一看,倒真是生的颇有几分姿色,看着稚气未脱,有几分憨厚在脸上。
何绵儿一时之间,倒是对这女子少了几分厌恶,多了几分亲近。
谁料,那人开口便道:“天要亮了,赶紧走吧。”说着便扛起何绵儿,明明那么弱小的身子,扛起何绵儿,倒不比扛一袋米看着麻烦。
就这样,何绵儿都来不及跟那许云卿打声招呼,便被这人扛着上了房顶。
何绵儿一惊,忍不住叫出声来。她从未攀登得如此之高,往下一看,直觉头晕目眩,立马是紧紧抱住了那女子的脖子。
“叫什么叫,真是可笑。”那名唤做瑛子的女子怒斥道,“松开一点我脖子,我快要被你勒死了。”
何绵儿自是看出了这人的脾气不算好,权当她年纪尚小,当下是放松了手臂,轻声道:“对不住。”
这话一出,那人倒是嘟囔道:“不知师兄是看上了你哪点。”
何绵儿这才知晓,眼前这人怕就是许云卿在长白山学艺时门下的师妹,当下道:“我还没有生气他为甚要把我绑来绑去。”
此话一出,那女子正在飞速的步伐立马是停住了,愤然将何绵儿搁在了不知是谁家的屋顶之上,是柳眉倒竖,怒斥道:“你这女子,倒好似没有良心一般。”
随即是指着何绵儿道:“要不是为了保护那个什么劳资的四皇子,我师兄也不会小腿受了这一刀,以后能不能恢复原样还难说。”
何绵儿这次知晓,那许云卿一直躺在床上,竟是受了伤。昨夜她只顾着怄气,确实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当下低头道:“我实不知。”
谁料这话却是彻底惹怒了那姑娘,怒道:“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听哪件,我是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你听。”
看何绵儿不应,越是火上浇油,道:“若不是为了你,我师兄怎会在那土不拉几的漠北待了两年,掘地三尺,一直在打战,就是为了挖你出来。惹得这天下是人人痛骂,你竟是说你不知。”
何绵儿这才知晓,原来边境之战,便是许云卿发动的,一时之间,脑海中许多零零散散的消息,倒是串在了一起。
眼看瑛子是越讲越生气,嗓门也越来越大,却浑然不觉,惹得院内之人起身准备出来查看。
何绵儿忙小声道:“是我错怪你师兄了,我们先回去再说。”这话便是在求饶了,她生怕被人看见,丢了自己的脸面事小,丢了何府的脸面事大。
那瑛子听了何绵儿认错,这才满意地停了嘴,兀自开口劝慰道:“改日见了我师兄,定是要给她赔礼道歉。”
何绵儿忙点头称好,这才哄得那瑛子住了口,将自己背了回来。
明珠自是早就醒来了。只见她在屋内急得是来回踱步,频频看向外面,却是在犹豫着是否要去报告老爷夫人,毕竟小姐失踪,事关重大。
但她做了小姐多年丫鬟,加之知晓了不少小姐的秘密,自是不能轻举妄动。
待听到窗户有动静,明珠这才急急忙忙地过去开窗,看到小姐时,急得是直掉眼泪,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看到外面有一女子时,不由得惊呼一声。
何绵儿却是对着那瑛子道:“麻烦你了。”那瑛子哼了一声,转身飞跃离开了。
明珠将何绵儿拽了进来,有心想要问她几句,却也知此事不光彩得很,只能将要说的话吞下肚子,动身伺候小姐洗漱。
果然,不大一会,就听到彩凤推门的声音,后面跟着一蹦一跳的朔野。
朔野最近已是学了不少字,说话虽则不伶俐,好歹是可以说出一两句话了,让何绵儿心中颇觉安慰。
小儿闹腾,何绵儿却是心中猜测,许云卿腿部受了伤,不知那陈夫子可是安好?
陈夫子这次回京的话,应该不会是住在皇宫之中,念及此,便让彩凤拿来毛笔,自己写了一封简短的信件给陈夫子送去。
信中只略略询问陈夫子安好,她心知陈夫子此刻盯着他的人不少,不敢直说,只隐晦地提到了,若想成事,须得寻找时机,与宫中的皇后娘娘攀上关系。
写完了信,便托外头的彩凤哥哥给送到四皇子府上去。若是再有信件,可过来交给自己。
彩凤带着信件离开了,那明珠却是上前低声问道:“小姐可是要吃那药?”
何绵儿一愣,才意识到明珠说的是那避子汤,随即摇摇头,道:“不必。”心中却知晓,这药怕是要常备着了。
这日,她一直惦记着给陈夫子的那份信件,希望着他能回封信来,却是一场空。
这日入夜,她生怕那瑛子再来,不敢入睡,还特意嘱咐了明珠,不管听到什么异样,都不必在意。
这一等,便等到了月上中天,却依旧没有等来那人。
她心下疑惑,莫不是那人不来了?心中记挂着昨日太过粗心,竟是没有注意,那许云卿腿上的伤重不重?
又想起那瑛子道,不知伤口能否恢复原样,心下一阵愧疚,昨日自己的态度是有些恶劣了。
心心念念着那人能够再来,自己也好好生跟许云卿道个歉,安抚一番。
岂知,竟是等到自己睡了过去,一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