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绵儿眼看着自己的闺蜜哭得是好生难过,当下是出言安慰。
那罗水苼却是越想越替自家闺蜜委屈,道:“那你以后可怎么办?孩子长得了又怎么办?”
心下却是在暗暗替何绵儿谋划,不若劝她搬去外省,虽则背井离乡,两人见面不方便了,但好歹是可以避开了这些流言蜚语。
何绵儿心知闺蜜是误会了,淡淡地道:“不过就养在御史府中,父母膝下。”
那罗水苼的眼泪却好似断线的珠子,一串地往下流。她一向与何绵儿是无话不谈,当下也不顾忌,直言道:“孩子终究是要长大的,怕是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语。”
当下看着何绵儿似乎无动于衷,心中盘算着,绵儿大概还不知众人在说些什么。
随即擦干了眼泪,狠了狠心道:“孩子若是生父不详,不若还是离开此地的好。”
何绵儿听了,当下是啼笑皆非,拿起自己的手绢细细替罗水苼擦干了眼泪道:“不必担心,不是什么生父不详的孩子,说破天,孩子父亲也是许家的。”
罗水苼听了,一时是停了眼泪,随即又愁眉不展道:“怕是众人不信。”这世人心思如何恶毒,她最是了解。
何绵儿心知罗水苼句句是为自己考虑,随即是招呼彩凤道:“去把朔野抱过来。”
那罗水苼看着闺蜜一脸的气定神闲,心下是又紧张又好奇。眼看着那门外丫鬟抱进来了一个半大的孩子。
小脸是肉嘟嘟的,罗水苼看了一眼,只觉熟悉,又凑近看了一眼,随即是破涕为笑,道:“你看我是个糊涂的,这哪里有不信的。”
眼前这小儿,与那许云卿,看起来便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大一些,一个小一些罢了。
说着,便主动抱过孩子,朔野一向不认生,只含含糊糊地不知说了个什么。
最近何绵儿请了先生教朔野学说话,小儿总算是不会动不动就汪汪学狗叫了。
那罗水苼早就育有一子,当下是母性大发,越看这小儿,越是觉得爱不释手,随即便亲了亲小儿肉肉的脸颊。
小儿大概是觉得有些痒,咯咯地笑了起来,乐得罗水苼是喜上眉梢,又看着这小儿,有些古怪地道:“那许云卿一向板着一张脸,此刻看着这张脸这样笑,实在是有几分诡异。”
何绵儿自是想起了那日许云卿的轻笑,也是给她一种颇为诡异的感觉,随即赞同地点点头。
她心下不愿与旁人多谈论许云卿,便打算避开话题不谈。
何绵儿看了看闺蜜罗水苼,心知她是英国侯府世子的夫人,在京中浸润多年,对于京中各派势力十分熟悉。
而且英国侯府一贯是偏向太子一党的,自是不用担心她泄密给三皇子。水笙又是个聪明的,定是能够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当下是对着众人道:“将朔野抱下去,你们也都出去吧,我们说几句私房话。”
众人听了,皆称是,退了出去。
罗水苼本以为闺蜜要跟她讨论许云卿的问题,心下正在为难。她一贯觉得那将军府是个火坑,绵儿离开是再好不过。
但眼下已有了孩子,众人皆知,那许云卿在边境两年不撤军,是硬杠漠北鞑子,全然是为了绵儿的缘故,心下又犹豫了几分。
谁曾想,绵儿开口便道:“水笙,你觉得当今三皇子比之四皇子如何?”
罗水苼被闺蜜问的当下是一愣,转而想起了绵儿与四皇子是一并归来的,这一路定是生了不少情义。
当下道:“若是单论品行,自是甚少有如三皇子这般卑劣的。但四皇子生母低微,又不受皇帝待见。”
顿了顿,又接着补充道:“那三皇子在后宫有淑妃撑腰,前朝有做太尉的舅舅,实在不是四皇子所能与之抗衡的。”
罗水苼说的这些,何绵儿自是有思考到的,当下是点了点头。
那罗水苼饱读诗书,心知夺嫡之事,自古都是要流血牺牲的,当下劝慰道:“我们妇道人家,还是少掺和这些事情为好。”
何绵儿却是摇摇头,当下站起身来,看向窗外,思绪却是飘向了依然出京的陈夫子,不知他走到了哪里。
我寄愁心清风,随君直到宁波西。
顿了顿,回首道:“四皇子一路以来,屡次救我于危难之中,我自是不能明知他可能大祸临头,却置之不理。”
接着,她看向自己的闺蜜罗水苼,她一贯的雍容华贵,却也能看出眉宇间的憔悴。
毕竟是当家主母,府中大小事情,人情往来都要她来裁决,难免是有些劳累了。
何绵儿接着道:“英国侯府一向是偏于太子一党,若是三皇子继位,怕是要秋后算账的。”
罗水苼听了此话,果然是眉头紧蹙,一句话都不再说,自是心中在暗暗考量。
何绵儿也不再多言,只默默看着自家闺蜜,心知她必是会做出最佳的选择。
罗水苼过了半晌,才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道:“若是太子还活着就好了。”这话,听起来却是并不接何绵儿的茬。
何绵儿心下疑惑,嘴上却是不说,反道:“太子一贯是个好的,可惜人死不能复生。”
罗水苼却是眯着眼笑道:“不知有多少人在盼着太子能够活过来。”
何绵儿细细地思索着罗水苼的话,却只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过去,始终是听不懂罗水苼的点播。
苦苦冥想不得法之后,何绵儿终于是决心放弃,转而哀求道:“好水笙,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