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绵儿眼看着那商蓉面带笑容,是款款而来,当下只默不作声。
果不其然,台下有大臣站了起来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所说的,陛下育有子嗣,是何意?”
只见那商蓉满脸堆笑,道:“陛下过世固然伤感,但幸运的是,天不绝我大萧国,我宫中一位宫女有幸得到陛下的宠幸,现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片哗然。
毕竟,这宫女有没有孩子是一回事,腹中的孩子究竟是不是皇帝的种又是一回事,而这孩子是不是男孩,生下之后,能不能继承皇位还是另外一回事。
当下就有臣子立马是出声质疑,毕竟皇室血统纯正最为重要。
“陛下之前身子不适,加之还在守孝期间,倒也从未听过有宠幸后宫的记录。”
那皇帝的亲信,大理寺卿赵大人立马是开口道。
毕竟后宫嫔妃每次承受恩露,都有人专门记载。
商蓉只笑眯眯地道:“陛下一次醉后有了兴致,这种事情,总是不便大张旗鼓的。”
便是要咬死了这个孩子是皇帝的了。
何绵儿心知,到了这一步,就算这个宫女同陈夫子没有丝毫的关系,商蓉也定是能找出一个男胎来当皇帝。
商蓉想要成为那垂帘听政的太后,她何绵儿偏偏不能叫她如愿。
当下是眼波流转,道:“既是如此,那不如是先派人前去寻找陛下圣旨中的陈氏之子,到那时,若是这宫女腹中所生为男胎,自是以小殿下为尊。如若不然,还是立陈现为帝。”
这番话,在众人听来,便是何绵儿反对立这宫女腹中之子为新皇。毕竟才怀胎三个多月,鬼知道剩下来的六个月,会发生什么。
这个胎儿保得住保不住还难说。
何绵儿如此,却是在思考对策。她根本不相信这个时候,恰巧能出来一个所谓被新皇宠幸过的宫女,还碰巧是怀了孕。
且不说新皇是重孝在身,就单凭商蓉如此诡计多端,她就不信任她。
否则,饶是胎儿是个女婴,她也要捧她为这大萧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帝。
至于派众人寻找那陈现,则是她的障眼法,迷惑众人,让大家以为陈现尚在福建。
至于谢婉清那边,反倒是要请人前去通知封口。
商蓉听到此处,是微微一笑道:“长公主殿下所言极是。”
众人便是纷纷准备着皇帝的葬礼,短短一年之间,大萧国又失去了一位皇帝。
期间如何,众人皆是长吁短叹,不知之后将如何是好。
新皇陵墓是临时所修建,各地抽点人员前来修建,从选址开始,便是忙的热火朝天。
何绵儿趁机是派人将新皇的尸体盗了出来,换了个别的死囚。
皇帝的尸身如此重要,自是没人能猜到,居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盗取皇帝的尸身。
是夜,公主府的侧院中,灯火通明,只沈季同瑛子两人站在何绵儿身侧。
院中则是堆满了的柴火,中间躺着的,正是当今的帝王。
“殿下,该起火了。”沈季举着火把,在一旁开口劝慰道。
何绵儿最后看了一眼躺在柴火中的陈夫子,知晓世上那个爱她护她,一心只为她考虑的陈夫子早已逝去。眼前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
既是如此,她不若是早点送他前去二人相约之地。
想到此处,她伸手接过沈季手中的火把,自己亲自上前,将火点燃。
早已经是倒满桐油的柴火是猛烈的燃烧,耳畔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在一团火焰之中,何绵儿看到陈夫子消失不见。
她只眯着眼,从头到尾,不曾有一丝的异常。
一侧的沈季一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生怕她有丝毫的撑不住,他知晓,蒙古两年,新皇同何绵儿是互相扶持,方才是能平安回来。
二人的情谊,怕是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现如今,看她痛失盟友,却能如此冷静,当下不免是有些痛心。
虽则外人骂他骂的极为难听,什么公主的裙下之臣,丧失了文人的骨气,更有人骂他是公主府门口圈养的一只狗。
但他知道,自己并不在意这些虚名,他不过是想为她做些什么。
可以的话,臣下也想成为殿下的依靠。
何绵儿比旁人想象的更为冷静,她派人暗地里去查询那宫女的身世。
却也不过是一个自幼入宫的孤女,感情经历更是一片空白。
她试图是想去看那宫女一眼,却是被商蓉以各种借口拒之宫门外。
她心知商蓉心中定是有鬼,防着她也是正常。
但她不会放弃,这个胎儿,来路不明,她不会坐以待毙。
出乎众人的意料,何绵儿过于冷静。
她只待在府中,照料孩子,悉心教导朔野,将陈现当作自己的亲身儿子一般对待。
她陪他们吃饭,学习课业,一起做功课,甚至睡觉时候,两个小孩子均是要挤到她怀中。
在众人看来,是孩子需要母亲,日日黏着母亲,但何绵儿知道,是她此刻,离不开自己的孩子。
不过短短几日,何绵儿便好似恢复了过来,她开始积极入朝,组建大臣共议朝政。
很多时候,大臣们为了一件事情,是吵得不可开交。
何绵儿也只沉默着,不参与意见,就静静地看着他们在吵。
何绵儿知道商蓉对于这一些是十分羡慕,但她不敢参与进来。商蓉知道,一旦她离开宫殿,必定会有人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