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雪晴一个人摸索着前进,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就连触觉也好像退化了般,就像是万万圈圈的隔绝空间。
“我死了吗?”雪晴心想,唯一记得的是背后剧烈的仿佛千万只蚂蚁爬咬啃噬的侵入骨髓的痛。
“应该是很没死透吧,否则怎会感到撕心裂肺的绝望?”雪晴自言自语的说着,以此来证实自己存在过。
好累,雪晴漫无目的的走在黑暗的夜色中,像是走在墨色侵染的画卷里。
头晕沉沉的,又热又冷的冰火两重天一次次袭击者雪晴本就所剩无几的意识。
“她怎么样了?”
“她?皇上您说得是淑妃娘娘?”
“废话,除了她难道今日还有别人入狱?”
“嗯,是,皇上教训的是。”狱卒满脸堆笑的说道,丝毫不为琅琊的话语生气,“从她被送进来起,就没再醒过。”
“哐当”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帮废物,都不知道去请太医来看吗?”
琅琊当然不知道自己在天牢里说了多么惊人的话语,皇家天牢里,还从来没有人能够逃出生天过,当狱卒见到被带来的淑妃仅剩一口气的时候,便认定了她的死罪,自是不会去找人帮雪晴看病。
两位狱卒对视几眼,笑意凝固在脸上,看出来皇上心头还是放不下这个淑妃的,随后其中一个狱卒连声称是的撒腿便以千米冲刺的速度去往太医院。
“走,带朕进去看看她。”
“是,是。”剩下的那位狱卒点头哈腰的一副恭敬的恶心的嘴脸,令琅琊感到难受。
“咯吱”一声,牢房的大门被打开,雪晴趴伏在坚硬的石床上,月白的银月光从上方极小的窗口投射进来,却显得越发阴森。
湿气过重的房间处处散发着霉菌的气息,肥大的老鼠看见琅琊的到来丝毫没有躲避害怕的意思,继续着它的工作,咬得吱呀吱呀的响。
走进雪晴的身旁,潜退下一旁的狱卒,告诉他没有他的命令这段时间内任何人也不能进来。
狱卒领命蹑手蹑脚的出去,将一盏灯留给了琅琊。
观察了下四周的情况,这还是琅琊第一次参观皇宫大内的牢房,阴暗潮湿,鼠辈横行,灰石当床,干草当被。
轻手附上雪晴沾满汗水黏在一块的头发,视线往下不忍探视的看了眼皮开肉绽的伤口,打出鲜血的地方已经结痂,厚厚的一层凝在肌肤上,像是条条张牙舞爪的蜈蚣,狰狞恐怖。若是不快速处理,日后只怕要留下伤痕。
很难想象她是怎样熬过来的,凭着琅琊练武的听力,殿外一声声的棍杖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声声入耳,却始终没有听见她哪怕微弱的求饶哭喊声。
当时也不知怎得,琅琊偏偏想看看这个自称异世来得女孩到底能称多久,很想听听她软弱求饶的一面。
只可惜到头来,琅琊也没有如愿以偿,反而是越发放不下这个女孩,竟是深夜偷偷来到大牢探望。
手指无意间触到雪晴的肌肤,雪晴轻微的颤抖拉回了琅琊的心神,滚烫的热度源源不断的传入琅琊尚未移走的指尖。像是着了火般炽热。
她在发烧!该死,她居然在发烧,还是如此汹涌。
昏睡中的雪晴在黑暗中感受到了一丝热源,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般狠命的抓住热源的发源地不放手。
“冷…….冷……”迷糊中雪晴单单只能发出几个不成句的字眼。琅琊俯下身尽力去听雪晴的话语,没想到反而是被雪晴抓的更紧。
就像是用生命在期待守候什么!
没办法,鉴于雪晴后背的伤势,琅琊也不敢将其抱起,只有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绒毛大氅给雪晴盖上。
“狱卒,狱卒,太医怎么回不来。”琅琊焦急的朝着门口的方向发话。看雪晴的情形,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不妙。
“来了来了。”正当出去的狱卒恰巧遇见带着太医回归的搭档,匆忙带领太医来到淑妃的牢房。
“皇上,太医来了。”
“废话别多说,快过来看看淑妃的伤势。”
“遵旨。”老太医还是对着琅琊行了个礼,之后很是专业的把脉,查看伤口,将一干医用用具罗列出来,现是为淑妃清洗伤口,接着上药包扎。
做完一切后,老太医长嘘一口气,拱手对皇上说道,“淑妃娘娘的情况有点不妙啊,微臣只是先帮淑妃处理了伤口,但是因为时间过久,加之牢房潮湿的气息,伤口已是感染,微臣先开些退烧的药,之后还需好生调理,不然落下病根就麻烦了。”说着老太医拿出一张药方迅速挥笔在纸上写下药方,交给狱卒。
狱卒接过药方,询问式的看向琅琊,得到琅琊的许可后才快步去抓药。
“皇上,微臣建议给淑妃换个地方,不然这高烧恐怕不是那么容易退掉的。”老太医实在是看不过去,斗胆出声劝谏皇上。
“你过来。”琅琊闻言后,却是转过头指着还健在的另一名狱卒问道,“这儿还有没有稍微暖和一点的牢房?”
这狱卒闻言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哎呦喂,我的老祖宗,您当这牢房是宫殿啊,有得主都不错了还要挑!哎呦我得天啊,早知道就不和别人换班了,这折磨人的差事。
这狱卒挣扎几下,感受着琅琊无形间加大的冰冷气压,硬着头皮连声道有。随后将琅琊带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唯一一个可能稍微像样点的房间。
琅琊小心翼翼的横抱着淑妃,很是细心的没有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