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拱了拱手正要退下之时,莫辞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倘若王妃还未出府就让她等我。我和知牧去江家到王府的必经之路看看,若是无碍,我亲自去接她!”
“还愣着做什么,备马!”莫辞目光一沉,冲王知牧怒道。
……
听那几声突兀的鞭响及蹄声震心,毫无征兆地打破了一道深古的阴寒静夜……
莫辞和王知牧是从她的必行之路原道折返,街道常人家过路的小轿马车、后来到路过的林间小道无一没有细细查看,生恐一个不慎就错过了她的车马。
“殿下莫急,说不定,…承国公父子念女心切,留着王妃住了一夜也未可知啊。”
见他满心急切,丝毫没了常日的果敢姿态,王知牧忍不住劝道。
莫辞只默不作声地骑着马往小道林间四处查看,他知道她为了守住身份也绝不会留宿江家。
“殿下…”
王知牧还想说些什么时,忽的瞥见上空一前一后冲出两星子微黄光束。
是云踪得手的信号。
“殿下、殿下你看!云踪得手了,舅爷得救了!”
王知牧心一喜,抬眼定定望着那逐渐暗下的信号弹笑道。
——以江予初为诱,引出陆长庚和旧宅的护卫。
这头通传江家拖着陆长庚,若运气再好些或许还能直接生擒了他、最终再设法夺回兵符。
那头便是着云踪带众死士救出李宣,往后一身轻松,再无把柄握于他手。
此事原本就在莫辞的意料之中,如今又在担心着江予初的安危,倒也不觉着多欢喜。
莫辞兴致不高地嗯了声,正要敛眸往那信号弹瞧上一眼之时,忽的就望见了前头的三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拖着些重物。
“谁!”莫辞锐目一凝,冲着那几个黑衣人呵斥了声。
那几人显然是滞了微刻,一回神便着急忙慌地撂开重物就要逃跑。
“站住!”
莫辞抓着剑腾空而起翻身下马,脚步站定之时,已执着寒光利刃拦在三人身前。
“你们是什么人,在此处鬼鬼祟祟做什么!”
王知牧则下马去了他们丢弃那些重物那头。
见他们着夜行衣、又蒙面不肯示人,莫辞已隐隐感到了不安。
执着剑柄恨恨指向前头那人的眼,一身阴戾:“说!你们是不是陆长庚的人!”
那人惶惶咽下一阵惊措,退后半步不敢发出半声。
“刘嬷嬷?”
“风如疾!”
王知牧两声疑惑之后,紧接而至的是一腔无措惊惧:“飞絮!飞絮——”
“飞絮——”
王知牧怔怔搂着那冰凉身体,声声凄切无助,狼狈得如同穷巷深处哀泣的野狗。
与方才劝解莫辞的那副淡然姿态全然不同。
莫辞心一沉:“方才发生了什么!陆长庚呢!”
后头两人怔怔对视一眼,眼神交汇之时手腕一转暗暗运气就要出手。
莫辞目光一沉,掌中疾速凝力一把送出利剑,生生剜了前头那人的眼。
“啊——”
那人捂着瞎眼怔怔跪在地下,腥血如注,顺着他的指缝溢出污了半张脸。
不等那人惨叫声停,莫辞已抽回利剑,翻手就往往众人恨恨划出,出手极快极狠,那两人毫无悬念地沉沉倒地。
“说!陆长庚呢!”
莫辞满腔怒火地将剑架上他的脖颈,只要轻轻一收便能取他性命。
“我不知道!”
那人横了心,只满是血痕的手捂着瞎眼哀嚎。
“混账东西!”
莫辞一声震怒,手腕微微运气一转。
“啊——”
那人扑在地下又是一声足以撼动天地的凄惨哀嚎,两腿痛苦抽搐,似受了非人折磨。
定睛一看,竟是丢了一只耳朵,流了一肩的血痕。
“说!陆长庚呢!!”
莫辞一脚踏上他心口,剑尖直直凝着他的喉结。
于万千蚀骨疼痛的折磨中,那人终是胆虚地开了口:“他、他带着文扬县主回老宅了!璟王饶命!璟王饶命啊!这都是他逼我们做得,殿下饶…”
不等他落音,莫辞已将剑刃狠狠一送,径自插穿了他的喉管,不予半分生还之机。
“飞絮——”
“飞絮,你醒醒啊,飞絮!”
“对不起,我早该知道啊,我就不该让你跟着她,是我害了你啊——”
“飞絮啊!”
王知牧抱着她的尸首哭嚎,声声凄切震动神明。
“走!”
莫辞一腔沉怒斥出。
“飞絮…,飞絮!”
王知牧不管不顾地沉溺于自己的悲痛之中。
看得莫辞一阵气血上涌。
一脚踹了他的肩,沉沉震怒:“到底是谁害了她,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算个什么男人,不为她报仇雪恨倒在这里哭!”
王知牧这才怔怔地缓了缓。
“你等我,…飞絮你等我……”
王知牧说完,低眉在她额心轻轻落了记吻后才将她轻轻平放在地下……
话说陆长庚这头。
陆府旧宅。
陆长庚抱着早已不省人事的江予初急急下马就径自冲进了府门,生恐错过了她的分毫生机。
“郎中——”
“郎中——”
“时越——”
“来人啊——”
一路狂奔一路狂嚣急喊,声声嘶怒回荡,震人心魄。
只是他过于急切,竟丝毫没能留心足下踏过的猩红血印,及院子角落里躺得横七竖八的尸体,更没能留心府里早已笼罩了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