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初暗自轻抚着胸口,两目静静游于晨曦身上。
江予初微笑着,压着只足以两人听清的声音问道:“晨曦姑娘长的真好看,可是陆候的房里人?”
晨曦微微垂首,面色羞怯了片刻,低声回答:“县主说笑了。侯爷是为人中龙凤…岂是奴婢这般能轻易高攀。”
江予初微微笑意,眸子锐利望着晨曦,柔声试探,“在你们心里他竟这样威望,今日之事…怕是有所误会呢。”
晨曦抬起眼帘,目光真挚,“侯爷胆识非凡,是我们大煜英雄,我们自然都敬着他的。”
晨曦迟疑了稍刻,见旁人并没有跟上来便又往江予初耳边凑了凑,低声道:“其实侯爷并非好色之徒,今日只是吃醉了酒……”
见她如此反应,江予初眸子逐渐明晰,面上挤出几分笑意,“那是不巧了,也怪我不该独自走动,若是与璟王同行,怕也不会闹得这样难堪了。”
晨曦似舒了口气,恭敬笑道:“县主且宽心,今日此事奴婢是断然不会外传的。”
江予初沉滞了片刻,两人缓步前行似再无他话。
眼看着离前院愈发近了,江予初微侧着目粗略扫过周边,确认了再无旁人。
微叹一声,笑道:“说起这男子好色还真真不敢轻易评定,当美色足以拨动他的心弦,不好色便也要好色了。”
晨曦也不敢反驳,只温顺笑道:“县主说的是。”
江予初余光静静扫过晨曦的脸,试探道:“其实以姑娘姿色…屈膝为婢着实可惜了呢……”
晨曦微滞了滞,转而尴尬笑了两声,面上缓缓浮上几片红晕。
话已落定,江予初也不再言它,静搭着晨曦的腕缓缓往前院走去。
陆长庚目光灼灼望着江予初的背影,此人的一举一动分明就是古君尧,相伴十载的古君尧……
轻舟往陆长庚身前走了两步,恭敬道:“侯爷,宾客还在前头候着。”
周嬷嬷也拉上莫泽恩的胳膊,陪笑道:“是了,咱们还得去应酬两番,走罢。”
陆长庚微叹了叹,每一步皆是深沉无力。
此时,莫辞执着件深色斗篷匆匆而来,生恐她会再次受辱。
江予初收了手,转身望着晨曦,善笑道:“就到这罢,有劳姑娘。”
说完,江予初伸手触了触晨曦的脖颈。
晨曦惊惑了片刻,见她收回时手中多了片小枯叶。
“谢县主。”晨曦低眉福了福身。
“走吧。”莫辞替江予初披上斗篷,满眼尽数宠溺。
似天边星辰、山顶繁花都不及她的一抹笑意。
陆长庚同莫泽恩正沉脸走来,同莫辞眸中的温和全似两方世间。
莫辞微滞了滞,抬手拉着小帽遮上了江予初的脸,目光似挑衅地望着陆长庚。
继而躬身两手将其捧在怀中,江予初也极配合地环上了他的肩头,小脸乖巧地埋进了他的胸。
陆长庚暗下恨恨紧握拳头,一双赤目似要杀人。
此次倒是控下了,只沉哼一声便径自绕过两人去了前院。
“陆候,来来来,恭喜,恭喜。”
“侯爷年轻有为,如今又有幸迎娶嫡长公主!下官敬您一杯,日后还请陆候多加提点!”
“……”
前院宾客也不敢议论皇家之事,只顾着敬酒、玩闹,方才后院之事似从未发生过。
陆长庚抓着酒盏连连灌下,随着清酒下肚,面上红霞又添几分。
轿中。
莫辞默声捋了捋江予初身前的乱发,拨开之际触及锁骨,只觉那处赤色甚为刺眼。
“以后,别再这么招摇了。”语气沉闷,似含有万分憋闷。
江予初略抬起眼帘,一副惊魂未定的痴样,“璟王是在怪我吗?”
莫辞蹙了蹙眉,抬手以玄色发带替她系了发结,“外头纷乱手杂,白白引起波澜终归不好。”
“今日殿下不是还夸它好看?”江予初委屈问道。
莫辞坐回了原位,眸子静望着江予初,面色阴沉,“我是男人。”
江予初目下掠过几分不可置信,“所以呢?殿下也是觉着我有心勾引,对吗?”
“……”莫辞微颤了颤眼睑,侧脸咬肌微微鼓起。
“上月泽恩母女一唱一和给我塞小妾,我知道你恨她。”莫辞沉邃眸光缓缓挪开,面色只余凉薄。
“所以你觉着我是为了报复,有意为之?”
莫辞沉滞稍刻,垂下眼帘,不语。
江予初冷笑两声,“在你眼里我竟是这般不堪,既是如此,方才你又何必装出一副情深要护内呢?索性让莫泽恩打死我岂不简单!”
莫辞蹙眉沉呼一声,膝前指尖微颤了两下,似有不忍,“我说重了。”
江予初静静别过脸去,语气微怒,“你若是不满,那索性将我送回江家罢。和离,休妻,请便。”
“我不会放你走。”莫辞眸子似怒似空,只执着锦帕伸上前来。
江予初略往后躲了躲,双目微垂不看他。
莫辞的手凝滞了片刻,抬眼望去,她正面色沉俊。
敛眸,帕子暗自放在了她手心,沉声。
……
天色已晚,平镇候府宾客渐散。
于席间陆长庚直闷声饮酒,也不知灌下多少,此时已是面色通红,行走间双腿如灌铅,踉跄着往新房走去。
“你还知道来!”莫泽恩憋了一肚子火,正一脸铁青坐于桌前,方见陆长庚跨进新房便狰狞着扬手间挥倒了酒壶。
陆长庚只觉身子愈发滚烫,暗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