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争连忙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两天太忙了,信息太多淹没了忘记回你了,你们现在也可以过来啊,白天晚上都行。”
“那好,那我大概20分钟左右带人来看房,你看方便吗?”
“可以可以。”
古争挂了电话之后,尤勇问道:“真打算卖房子了?”
古争点点头:“嗯。卖了房子,我就不是寒酸的、却强要面子的苦苦维持着过去光鲜生活模式的可怜虫了。可以自己当老板了哈哈!”
尤勇正慢慢消化着他这句话的同时,想着却也越发心酸,自己连可怜的资本都没有呢。
这样的想法却没让尤勇感到自卑,反倒让他想进化成为一个野心勃勃、充满上进心的斗士一样的存在。
或许,他大概就是一个怪胎。
但是来到深圳,谁没有个创业的梦想呢?
*
谭振忠都记不起自己多久没有和兄长一块吃晚餐了。
“你还好吧,回来有没有倒时差?家里若是有女主人就好了。”谭振东问道。
“习惯了,只不过体力比不上以前就是,不得不说自己老了。阿英过世后没想过要娶了。”谭振忠笑道,他没想到这次亲自接风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哥哥。
他即使这么说,心里也不会好受一些。试问谁不想活成谭振东这姿态,不过羡慕归羡慕,但是谭振忠明白:因为每个人经历的伤痛不同,或许是丧失,分离,告别过去,然后各种复杂的感情,遗憾,恐惧,焦虑,过度思考,疲劳,超负荷,等等。
更何况,企业家表面看上去风光无限,而一旦选择成为了一名企业家,便意味着他的一生从此将与压力、竞争、劳累、焦虑结伴而行,再也不得轻松。
毕竟企业家承担着身体、精神的双重压力,负重而行。
“听说,你安排瑶瑶在你手下帮忙?”
谭振忠没料到这事这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中,不过也是,整个集团都是他的,哪个角落没有他的另一双眼睛?
“这孩子是家里备受宠爱百般呵护长大的,应该放到最基层搓搓锐气。是逸萍找你帮忙的吧?”
谭振忠默认了,因为这是明眼人都能猜到的事情,自己否认了就没啥意思了。
“呵呵,这孩子聪慧像她妈,日后能帮哥很多忙的。”
谭振忠看着他身上穿着的上衣指了指便说道:“哥,你这件衣服可是我跟你在东门那边买的吧?这起码有十六七年了吧?”
这件衣服真的很不搭谭振东现在的身份。
他还记得那天,他们是从百十件衣服丛中挑出这件,当时认为还能看的过去的一件。
谭振东点头:“苦惯了。我小时候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后来做生意也吃过不少苦,钱都是自己一点一滴辛苦挣出来的,但真的不太会享受。”
这些年,谭振东富有但却过着简朴充实的生活。
对此,谭振忠也表示理解,有些人苦习惯了,就算是身家上亿,还是会怀念最初的苦日子。
“还好,我是跟着哥一路坚持下来的,才有今天的日子哈。”一身名牌的谭振忠倒是显得过于高调了。
谈到坚持,还是放弃?谭振东选择了前者。
有人说,是因为他的“轴”,不撞南墙不回头;可在他自己看来,实在是形势所迫。
“我把所有的钱包括借来的都投下去了,工厂也建起来了,哪还有什么退路啊?从年轻走到现在,我觉得人生的路就没有平平淡淡的。没有经过风吹雨打,不算企业家;经过风吹雨打、日晒雨淋,才算真正的企业家。
有些企业家你别看他说的,要看他实际做的才是真功夫、硬工夫,拿都拿不出来是见不得太阳,是在温室里长大的。我们是见得到太阳,经过日晒雨淋、风风雨雨走过来的。”
谭振东见弟弟一身西装革履坐在餐桌前,年近五十的人因保养得宜看上去只三四十岁的模样,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和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商业精英。
所以说外表总是具有欺骗性,谭振东心中感叹着。
谭振忠猛点头:“是的,我还记得华深集团刚成立不久,哥一直强调说的,我们不是一夜暴富者,深知创业的艰辛与不易;我们企业的底蕴是踏实稳健的、生机绵绵的,因为我们的目标是创建百年希望。一切务实、不讲排场、不图虚名,不抽烟,不酗酒、不打牌,每天开销不超过100元,吃穿随便,得体就行。”
估计跟着谭振东一块干的那帮人,大部分人都做到了这么节俭。
不过像谭振忠在内的人,都是一边感慨着创业的艰辛,一边情不自禁地被金钱等势力所迷惑。
他又听谭振东说道:“这几年真的是看到了太多行业的乱象,一个成分点可以吹的天花乱坠,最终产品使用效果却大相径庭。
像品牌,如果只靠商业模式去吸引人,最终会因时代、趋势的改变而改变。没有好产品,就不要谈品牌。说实话,这个服装厂我还是有点私心的,这是我成立的第一个工厂,代表的意义我就不多说了。”
谭振忠只是安静地听着,没发表一句个人意见,他非常了解对方的脾气,知道他还没有说完。
“以前我总是忙于事业,将谭琴交给她爷爷奶奶带,对这个女儿陪伴不够,心中总是有些愧疚。谭琴很小的时候就说有个梦想,当个时尚的设计师,给天下所有的女孩子都设计出美丽的衣服。”
谭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