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突破开窍境之后,变身后坚持的时间也更长了,项贞最后说的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本意说的自然是去仙察院南院,可惜此时距离南院太过遥远,楚河意识之中根本没有对应的路线和方向,只是按照原路直奔风雪坪,离墨雪没有阻止楚河,她不想把精力花费在和变身后的楚河对抗上,同时内心对项贞的安危又极为担心,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学院的九年学习时间,她们所学的多数是和自己实力认知相当的技能,但这次抢夺担月鼎的任务,已经远远超出三人的能力范围,所以一路走来都感觉云里雾里,处处被动,项贞最后关头选择激活不死血窍拖住来人,离墨雪心中即是恼怒又是感激,他宁愿留下了的人是自己,死的人是自己,正如荀谦所说,三人小队更多的应该谋求同进退,共生死,而不是个人的英雄主义。
连自己都有这样的感觉,离墨雪不敢去想要是楚河清醒过来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作为小队中的术法担当,按理说楚河才是最应该留下的那个人,以楚河的性子,也不是那种需要被人呵护在襁褓里的角色,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楚河足足带着离墨雪狂奔了四个时辰,终于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不醒,天色已黑,借着昏暗的夜色,离墨雪带着楚河找了一个半坡上的山洞,稍微整理了一下,看着昏迷的楚河,想到凶多吉少的项贞,离墨雪内心满是彷徨,任务失败了,回去学院或许不能在成为一名仙察,就算学院不在意,项贞也不可能回来,三人小队刚刚成立,离墨雪的内心刚刚有了一点归属感,却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在这里守着楚河,还是应该扔下楚河回去找项贞。
就这样想着,直到两声咳嗽打断离墨雪的思绪,回头看去,楚河已经醒过来了,刚刚苏醒的楚河睁开双眼,目光还有些涣散,过了良久,楚河的目光开始凝聚,似乎记起了此前发生的一切,目光也渐渐变得阴沉起来,一向洒脱的楚河一言不发,起身就朝洞外走去。
“你去哪里?”
“哪里来回哪里去,这不是他的要求吗?”楚河头也没回,自顾往前走,走到山脚之后已经没路了,四周满是杂草密林,楚河手中不断挥出气刃,斩断拦在身前的树枝和灌木,似乎在发泄什么一般。
离墨雪跟在楚河身后走了许久,见后者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甚至连一些身侧一丈外的树枝也要挥手斩断,但那些树枝根本挡不住楚河的路,离墨雪见状,终于还是开口道:“真的就这样回去了吗,你不想去找他。”。
楚河身形一顿,忽然无数气刃从其身上飞出,呈一个扇面直接将他身前的五丈之内夷为平地。
“他算个屁,自以为是的东西,他想死、想做英雄那就成全他,可要想让我楚河感激他,他是痴心妄想,百日做梦,狗屁都不是。”楚河说着又迈步朝前走去,不过似乎骂了两句之后,楚河内心平息不少,浑身散发的凌厉气息渐渐减弱。
“那样的情况,你也应该体谅,最后出现的很可能是一位离魂境修士,留下来,我们谁都活不了。”
“你是说我怕死,还是你怕死?”楚河猛然回头,眼中满是好像燃烧着熊熊烈火,看着这个目光,离墨雪心中都是没由来的一颤。
沉默片刻之后,离墨雪才开口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离墨雪都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开口劝慰楚河,明明自己也对项贞的做法有些不满,但见楚河这个样子,她又不由自主的开始站在项贞的角度来思考,或许在她的内心中,这种连死亡都要去争抢的关系虽然不像一个成熟的仙察小队,但却让自己的内心找到了一个安居之所,这是至从她出生的宗门宗灭宗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的东西,也是她一直想要追寻的东西,以前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目标是成为一个优秀的仙察,但和子凌之间发生的事情渐渐让离墨雪明白,成为仙察不过是他想从子凌身上给自己的内心找一个落脚之处,一直在追逐,却始终没有找到,但这种感觉在三人组成小队的这段时间,她渐渐找到了,她或许对项贞有埋怨,但这种埋怨一旦危机到了内心这处安居之地,她就会仍不住要去维护,不管怎样,她明白这种埋怨比起项贞以生命为代价的付出,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和可笑,而且楚河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这也是他如此愤怒的原因。
他们对项贞这样的“独断”都有些不满,偏偏理智都告诉两人他们应该感谢项贞,其实内心里他们都希望那个留下来的人是自己。
楚河忽然回头开始往回走,在经过离墨雪身旁的时候,楚河冷冷道:“我回去不是要去救他,而是要证明我楚河不怕死,能为别人付出生命的不止他项贞一个人,这条命是我欠他的,如果他死了,那赔给他就是了。”
离墨雪静静看着楚河的背影,说实话,过去那么久,项贞是死是活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改变的,就算活下来也肯定被散修联盟控制住,两人此时往回走,多半是凶多吉少,完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举动,但不知怎的,离墨雪就是感觉心中很轻松,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离墨雪跟上楚河,此时对于生死,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因为心里那一处安居之地还在。
两人再次沿路倒回,行了有三个时辰,两人行进的速度不算快,三个时辰只是走了先前的一半距离,但已经开始接近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