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顾念酒足饭饱,喝的是昏昏欲睡,余择言却一口也没吃。
他慵懒的半倚在椅背上,眼眸半阖,百般无聊的听着顾念五音不全的唱着调和词都听不出来的歌:
“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顾念脑子里有些许混沌,唱了半天后,嘴里的嘀咕就只剩这一句话了。
“还越过山丘,就你,能爬上小土堆都不错了。”余择言吐槽道。
哼唧了半晌,她咚的一声栽了下去,硬挺挺的趴在地上睡了过还好这榻桌底下有软毯,不然明天醒来鼻青眼肿的再以为自己给她揍了。
“地上凉,你起来,我将你送回府上睡。”余择言轻声说道,见顾念没动静,他又叫了两声,“顾念?醒醒,别真睡着了。”
丝毫没有人回应,屋子里静的只能听见楼下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过了半晌,他竟听见了轻微的呼噜声。
“啧…”
他叹息,这姑娘也太过不拘小节了吧?要不干脆给她扔大马路上让她明天酒醒了后悔一下。
又认真想了想,还是算了,怎么着都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子。
余择言认命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起身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似乎是椅背没有人的胸膛温热,顾念哼唧了两声,扭身侧过去直接睡在了余择言怀中。
大概是她趴在地上睡了许久,脸颊两侧还有已经干了的口水流过的痕迹。
余择言嫌弃的用两个手指将她戳走,她却不死心,依旧向余择言的怀了一拱。
细腻光滑的肌肤如玉般晶莹剔透,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小鼻子和樱桃小嘴。她的长相算不上美的惊为天人,却也是清纯可欲。
如果没有这一身酒气,那可真是佳人在怀,人生妙哉。
昏暗火光下的一缕烛光微微晃动,空气中弥漫着些许沁人心脾的茶香,余择言感觉到有些许的燥热。
脑袋里有无数的念头反复着想推开这个酒鬼,却依旧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生怕吵醒了怀中的人。
一刹那的寂静。
忽然门外有沉重的脚步声急促,门被砰的推开,常汲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面目严峻。却又在看到这景象大吃一惊,以光速般随即掉头溜走。
他将门悄声关上,心里埋怨着自己的鲁莽。
屋内,余择言将顾念小心的放回椅背上靠着,整理了一下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猛的将门一拉。
常汲没站住咚扑了进来,被余择言一把扶住。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挠了挠头轻声道:“爷,我有罪,坏了您的好事,我现在就走。”
他装模作样的转身要走,却被余择言低声吼住:“你给我站住。”
他瞪了常汲一眼,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一个时辰之前,权寅出府,我和沈焕两人同时跟着。在宽厚街有人出手,扰乱了我的视线,便跟丢了。”常汲轻声说道,话语间满是着急。
“何人出手?”余择言追问道。
他实在是想不出,如今在京中,还有何人相助于权寅。
通缉令就明晃晃的在西京城内的街头巷尾里挂着呢,怎么还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愿意帮他脱身?他突然看向桌旁正在酣睡的顾念。
常汲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摇摇头道:“不像是顾候府上的人,更不像是权司护府上的。来人黑衣蒙面,武功高强,招式气势雄浑,没有一年半载的内力修不出这么厉害的武功。出招很罕见,像是南边一派。”
“上元人?上元人为何要帮他?”
常汲又摇了摇头,“爷,倒真不像是上元人,倒像是…”
看着常汲有些欲言又止,余择言安抚道:“你但说无妨。”
“倒像是余朝皇室中人。”常汲用极小的声音不是很肯定的说道。
将余朝皇室这种骨子里都透着骄傲的贵族说成连学人家武功都学不明白的愚蠢人,这要让陛下听到了估计得给他来上个五十种不同的死法。
常汲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南边的武功招式虽说雄浑,但其中柔和是精髓,万物以柔克刚为本。而今晚与我交手的人,虽然出招像是南边的,但有些该柔的地方颇为僵硬。另外,打斗之中我无意间触碰到了他的外衣,那是皇族特有的丝绸锻造的。”
皇室中人?武功高强?帮权寅?皇帝那俩儿子?
“不像是三殿下,三殿下的武功属下见过,他是纯正的北派,招式利落爽快,没有那么雄浑的出招。倒也不像是五殿下,总之就是不像,说不上来。”
常汲的话一出,彻底截住了余择言的思绪。
“沈焕呢?”
余择言皱眉,背着手陷入沉思。
“沈焕在属下前方好像也遇到了,但他轻功比我好,逃脱的较快。我纠缠了半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就先撤了出来,跟您报个信儿。得亏我晚上出去穿着的是夜行衣,也蒙着面,不然被人发现身份就糟了。”常汲回道。
余择言点点头,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一半。沈焕是西京城内隐藏的追踪高手,轻功极高,用蛮力可能差了点,但是甩人追人一套一套的。
“行,你先下去吧。”余择言吩咐道,就在常汲要出门的时候,余择言又叫住了他,“你去找辆马车,把她弄回去。”
余择言指了指歪斜在椅子上的顾念。
常汲点点头,旋即退了下去。
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是最令人头痛的。
好不容易做的局,查的消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