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大快朵颐,丝毫没有看出余择言的异样。
余择言将自己的盘子和桌边另一个空盘悄悄调换了过来,他离得糕极远。
他夹了一块山楂糖糕,山楂的酸甜味清香扑鼻。自己好久没来这香林阁吃糕点了,不得不说这山楂糖糕是真的好吃。
顾念边吃还不忘了招呼沈焕:“沈焕,你干嘛呢?”
沈焕站在窗边向外张望着,根本没有听见顾念叫自己。
“你吃你的就行,不用管他。”余择言指指桌上琳琅满目的糕点,“你吃的完?”
顾念实诚的回道:“吃不完。”
“那你还点这么多?眼大肚子小。”余择言讥讽道。
“我点的不多,是你说每样都来三份的。”顾念话接的极快。
“我不是看你想吃所以才点三份的。”
“你说话真是老母猪带胸套一套又一套。”
“老母猪是你。”
……
沈焕无语,就在他无奈的听着两人斗嘴时,突然有个身影映入视线。
他死盯着这陌生且熟悉的身影出了香林阁,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穿灰色麻布上衣的老头。
虽说是一番乔装打扮过后,但那走路的身形,令沈焕一眼瞧出来那便是权寅。
他俩行路自然,丝毫没有鬼鬼祟祟,仿佛不怕被人看见。
沈焕等了片刻,发现权寅身后并未跟着常汲的身影,心想不妙。
“公子,我去了。”沈焕轻声喊道,还未见余择言冲他点头,沈焕便从二楼的窗户上飞了出去。
顾念看着目瞪口呆,手中的糖糕都掉到了桌子上。
“我的天爷啊?”她指指沈焕,话说的都不利索,“这么高??他就跳下去了??”
她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视觉上的冲击令她有些许自顾不暇,这就好像有个人当着她的面跳楼一样。
确实是…跳楼,不过这性质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又想起来上次权寅在乐韶楼也是从窗户上溜走了。
不过那个时候自己喝了些许,头是昏昏沉沉的,不像现在清醒时候的自己看着后的视觉冲击大。
余择言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不也有内力么,你也能跳,快,去试试。”
顾念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只得点头,尴尬的笑了一笑。
余择言无语,这人看起来怎么跟弱智一样?自己内力那么深厚,还天天装的一副娇柔模样,扮猪吃老虎?
他是真得不知道顾念实在是不会运用自身的内力。
只要不解释清楚,那误会就永远都存在,有些时候你去费时费力解释清楚了,那误会也可能依旧没消。
顾念默不作声的吃起了糖糕,还是谨言慎行吧…
余择言吃了没两块,便将筷子放下了。
“你在这吃着,我一会回来找你。”他转身出门,留着顾念一人在屋中。
余择言这一走,顾念彻底放开了。
这是她第一次和余择言同桌用饭,虽然吃的不是饭是茶点吧,但也是在一张桌子上吃的,不得不说自己还是矜持着的。
她只希望余择言在一会结账的时候能够回来,自己出门出的太急了可没带什么银子。
余择言出了雅间的门,径直走向一楼的后厨。
后厨里很干净,没有浓烈呛人的烟雾,但余择言还是抬起了衣袖捂着口鼻,走路也是专挑没水的干净的地儿。
“哎,干嘛呢?”一个肥胖的壮汉拦住了他。
膀大腰圆,不是大款就是伙夫。
余择言看看他头顶的厨师帽,瞬间变了个脸:“师傅,姚师傅在吗?我是姚师傅的亲戚,特地来寻他的。”
那壮汉不屑的看了一眼余择言,“亲戚?”
余择言今日穿的朴素,毫无金玉傍身,就连那常有金丝做绣的外袍也没穿出。
余择言立刻笑呵呵的点点头,但过程之中依旧不忘捂着口鼻。
那壮汉可能毕生的营养都积攒在肚腩上了,也没瞧出来点异样。
“老姚在里边呢,我让他出来?”壮汉问道,他似乎对这个老姚很不屑一顾。
自己是香林阁的大厨,那打杂的老家伙自己是从没放在眼里的。
余择言摇摇头,他看向壮汉时眼神中带有些许冷漠。
“他在后院呢,你自己去寻吧。”壮汉向后指了指,便转身离开了。
“得嘞,谢谢您!”做戏做到底,但脸上快绷不住了。
他撂下一句话,便急匆匆的向后院赶去。
隔老远,余择言便看见了那个在后院天井里刷碗的老头。
老头一身素衣,身上还破了几个洞。
虽然还没入冬,那凉水洗碗也是够受的,老头双手洗的通红。
“姚叔?”余择言喊道。
老头身体僵了一僵,缓缓转过身来:“公子?”
他一听声音便认出来余择言的声音了。
“姚叔,是我。”余择言轻声说道,他上前拿过老姚手中的碗,开始上手刷。
“这种活您怎么能插手呢!”老姚急了,抢了过来碗。
“好好的西京客栈不呆,你跑这来就为受这罪呢?”余择言不忍嗔责道。
姚叔笑,那笑也老实憨厚,“我这不是喜欢做糕点么。”
“做做做,你回来我让你做个够。”余择言伸手夺过来那碗,自顾自的洗了起来。
“老姚,最近你们这后厨是不是来了个年轻人?岁数看起来比我小一点的,约莫着是来后厨找人的?”余择言边洗碗边轻声问道。
老姚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