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董齐的电报来了,还是加急。
看着厚厚一摞纸,他心里的气消了不少。
零零总总不下十页,恐怕董齐也是真急了,该是怎样的抓耳挠腮,嘴角可能都长了水泡。
刚收到电报,董齐的电话也来了。
对方的声音有些嘶哑,显然是没休息好。
他暗喜,得意极了,看来骆家栋的敲打起了作用。
故作漫不经心,带着笑意,轻飘飘的问,“大清早的打电话,有事?”
“周先生,我是来跟你请罪的。”
他疑惑着问,“老董,咱们兄弟,你来这套干啥?外道了!”
董齐苦笑着说,“周先生,我没说假话,真心向你请罪,要不也不能电报电话轮番轰炸。”
他没有说假话,这番的确算是大动干戈。
港岛的通信好一点,京城就要相对落后,周扬家里的电话还是老式的手摇话机,不带拨号功能。
这时候的电话打个长途都要看运气,接到总机,告诉人家要接通的人名和单位,再由话务员接通。
如果是从港岛打电话到京城,正儿八经的属于跨境越洋长途,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可能被当成坏分子怀疑甚至监视。
昨晚董齐的运气不好,总机的话务员没有帮他接通。
这种情况也很正常,个人境外电话,尤其是深夜,一般都要由话务员报请领导,申请批准,领导批准才能予以接通。
周扬说,“我没和你客套,咱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个亿的资金交给你和王大状打理我都没二话,没必要这么战战兢兢的。”
董齐松了一口气,可马上心又提起来了。
推己及人,换成他把几个亿的美金交到外人手里,肯定做不到这么淡定。
“周先生,我家老二过段时间可能转学到北外附小,到时候还请你多照顾。”
“等会,你这是啥意思?”周扬赶紧打断,语气不善,呵斥道,“老董,你这是在打我的脸!你不是庄襄王秦异人,你婆娘孩子也不是赵姬和嬴政,甭跟我俩来进京为质子这一套。
而且咱俩顶多算是观点上的分歧!”
转过头来一想,他觉得不对劲儿,又笑骂道,“老董,你跟我俩耍心眼儿,这是在将我的军呀?”
董齐陪着笑说,“没有,我是真打算让我家那口子把老二送到北外附小,听说那块现在试行双语教学,我寻思让孩子笨鸟先飞,先人一步。现在港岛这边提倡青少年要进行全面素质教育,我觉得有点意思。”
周扬觉得惊异,斟酌着说道,“全面素质教育也罢,素质教育也好,也别太盲目了。这个概念听起来高大上,一二十年内还没有人能研究明白。”
不能否认素质教育是个好东西,可惜到目前为止还只是个宽泛空洞的概念,没有相应的标准。
连相应的标准要求都没有,又何谈素质?
一直到教育界有了统一的标准之前,素质教育大多数都意味着抬杠,话虽然难听,情况确实是这么个情况。
说白了就是崇洋媚外,崇媚的对象如果是西方国家还能说得过去,毕竟人家领先二百多年,高高在上惯了。
关键此时的全面素质教育,大概上是从日苯借鉴而来的,原因多方面,一来是邦交正常化,官面上和民间开始互通往来,再者是咱们的经济确实不如人家。
这个问题,周扬已经麻木了,现在他很少有精力像上学时那样,和别人争辩。
在他看来,国内最好的时代来了,时间在我,有些东西无需多说,时间会给出最妥当的答案。
而且国情不同,不同民族之间的历史使命是不一样的。
分析日苯的教育,应该考虑到对方的现实情况。
岛国资源匮乏,生存环境相对较差,民族特性肯定和我国天差地别。
而且人有一个劣根性,总喜欢替别人吹牛,显摆自己的见识,讽刺身边的同胞。
后世铁一般的事实已经证明,被吹捧的对象有优点,但也没有那么邪乎。但凡美吹欧吹、韩吹日吹们,也就只能晚上对着键盘吃泡面的时候,给自己增加点幸福感,这种幸福感的一大半还来源于网名叫做‘睁眼看世界’后头缀着连自己都看不懂的外国字。
“还是说说你的计算机吧,家长里短的陈芝麻烂谷子没必要拿上来讨论了。”
董齐显然是做了准备,陈述起来条理清晰,“其实打算扎进计算机行业,也是基于一个现实。
到目前为止,世界上发生了几次较为重大的生产力革新。蒸汽机时代,咱们还是封建王朝,没抓到机会。内燃机时代,跟咱们也没关系。电气革新就更不要说了,内地要实现村村通电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过,计算机咱们赶上了,技术储备虽然没处在第一梯队,但总算站到了第二梯队中间,还有奋起直追的就会。”
周扬恩了一声,关于计算机的技术储备,国内确实有,没必要妄自菲薄。
其实八零九零后甚至零零后一直有一个不太准确的认知: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研制过程中的计算工作,都是靠算盘和笔算。
这个说法严格意义上并不准确,谁也不能否认老一辈科学家和科研人员的付出,但实际情况是原子弹的研究过程,的确用了计算机。
只不过那时的计算机不管是在质量上和数量上都和后世没有可比性,有限的运算能力也向只凭这两者能短时间内搞出原子弹,那就不仅是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