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追问,“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反应过来,周扬失笑,此时的非主流相声表演艺术家还只是个撒尿和泥,放屁崩坑的小萝卜头,他的那位搭档还不晓得抽烟喝酒烫头是一件多时髦的事儿。
要是有两位老板的相声,这一路就好熬多了。
胡思乱想起来刹不住车,艺术来源于生活,恐怕郭老板最早说出同行之间才是红果果的仇恨之前,就在老爷子那听过。
作为二位老板的忠实拥趸,他知道于老板的父亲王老爷子是八旗贵胄宦官之后(手动狗头)。郭老板的老爷子是个公安系统的同志,没准郭老爷子在破获流氓团伙作案时就发现了这种行业陋习,才把这个人生哲理传给郭老板。
吃煤吐烟的铁疙瘩不知道疲倦,欢快的唱着咣当咣当,把肚子里的乘客拉在终点。
这个过程像极了排泄,火车门一打开,车厢里的难闻气味先一步逃散,再是一条条长龙叫嚷着冲出去,分散到城市的各个角落。工人、化作养分,用辛勤和智慧为城市带来发展所需要的养分。
刚出车站就看见正举着牌子的闫大强,德四儿靠在一边抽烟。
他们仨迎过去,闫大强眼尖,赶紧招呼德四儿。
后者把烟头丢到地上,踩灭。
“三哥,老柳,老许,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们盼过来了。”
周扬搓着脸,嘟囔道,“别在这废话了,两天两宿的火车,骨头都要颠散架了,先找个地方睡一觉再说。”
“好,都安排妥了。”德四儿让闫大强自己想法回去,要不车坐不下。
“老许老柳你俩谁开?”
他俩都摇头,周扬说,“都折腾的不轻,他俩又找不着路,你学会没有?会的话你开。”
德四儿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三哥,我都拿到证了。”
上了车,周扬靠到座位上,一动也不想动,感觉身上每一块骨头每一块肌肉都不听使唤,还跟他唱反调。
发动了汽车,德四儿猛地一踩油门,车一下子蹿出去老远。
差点把他甩起来,他沉着脸骂道,“啥家庭条件这么开车,你家里有免死金牌?”
德四儿讪笑一声,慢慢降低速度。
他困得厉害,缩在后座睡的正香,柳元把他拍醒,“周先生,咱们到了。”
迷迷糊糊的朝车窗外边一看,立刻清醒了,一点也不敢拿大。
李昌松父女俩倒好说,都是老交情,关键是德四儿他老子也在外边站着。
他迈步下车,腿脚发软,差点跌了个趔趄。
陈老爷子笑话他说,“你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坐个火车咋就颓废成这样?都不如我这个老头子。”
他恭维道,“叔儿,您是老当益壮,我咋能跟您比?”
后者扬扬头,身为满意,八级工的老师傅不管体力还是技术,都是整个车间乃至厂子的翘楚。
又和李昌松父女俩打过招呼,陈老爷子说,“你先好好休息着,养精蓄锐,晚上咱爷儿俩好好喝点,等你这顿酒可等了整整一年。”
他赶紧点头答应,知道这次人家是有备而来,他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李昌松领着他们往后边的酒店走,边介绍道,“周老板不用客气,就当到家里一样。”
“别,可不能叫我周老板,我是小辈儿,从德四儿那论起来,叫我一声扬子就行。”
李昌松笑呵呵的点头。
进了酒店,清一水漂亮精神的女服务员齐声问好,“李总好,李小姐好。”
李昌松赶紧摆手,朝着柜台后边的姑娘说,“小张,给开三间客房。”
“李老板,这是你的生意?”
李昌松说,“让你见笑了,小打小闹而已。”
他不是谦虚,早先和女婿刚起冲突的时候还想着掰掰手腕,就连知道周扬是女婿背后大老板的时候他也没服气,身为温商,能跨界到京城混饭吃,底气和财力都是有的。
可越了解,越感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深不可测。
服装商场、批发市场、家电批发市场和王解放的车队,随便哪个都是吸金怪兽,更不敢想象这些生意都是一个人的。
要说这些还不足以让他心服口服,那么骆秘书绝对是让他忌惮不已的一个人物,除却对方港企经理的身份,他更忌惮的是骆秘书背后的董齐。
京城消息闭塞,大多数人不晓得董齐的身份,南方这些老板们,尤其是有资格接触顶级圈子的大老板们才知道董齐在两岸三地有多大的能量。
港商新秀不是说着玩的,尤其是内地过去的港商,港岛人排外,能在港岛混的风生水起的内地商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让他更吃惊、甚至惊掉下巴的是,董齐甚至也只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小弟马仔。
他沾沾自喜,还好他是幸运的,虽然和对方有过矛盾,好在最终握手言和,也算不打不相识,甚至还和对方手下的得力干将成了翁婿。
周扬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我记得今年夏天王府井附近也有一个大门市装修,也是四季如意,不会也是你的生意吧,好家伙,都开上连锁了。”
李昌松笑着看向他闺女,语气有几分骄傲,“这是静茹的主意。”
他尴尬的抓抓头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论年龄,李静茹肯定比他大,但德四儿又管他叫三哥。
是应该叫弟妹,还是嫂子?似乎哪个都不合适。
李静茹落落大方,主动给了个台阶,说道,“三哥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