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齐也是个自来熟,吃着面朝韩芳问,“妹子,有蒜没有?来两瓣儿,我就好这口,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吃完第一碗,韩芳说,“锅里还多着。”
“算了,吃不下了。”
擦擦嘴,董齐看看桌上的报纸,说道,“都说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周先生的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
“董经理就不用拍我马屁了,咱还是说正事吧。”
董齐讪笑一声,清清嗓子说,“上边的消息太突然了,我在行里事先没听到一点风声。”
这点周扬丝毫不觉得奇怪,眼下是社会最具有活力的时代,效率也高的惊人,即使再好的老中医也很难把握住时代的脉搏。
“现在也不晚,好在是前后脚的事。”周扬给他倒了杯茶,说道。
提起这个,董齐更垂头丧气,“别说了,也合该我走背字儿,我昨晚上打的辞职报告,今天估计行里都该走流程了。”
周扬哑然,跟着苦笑,“你这可算是倒在胜利的前夜。”
“谁说不是呢?”后悔自然是后悔的,可逝者如斯矣,追悔不及。
周扬疑惑着问,“那董经理找我有什么事?我可没那么大能耐,说动行长再让你回去上班。”
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董齐说,“银行就算了,既然已经辞职,干脆就背水一战,不在商海里折腾点浪花,我不甘心。”
琢磨着对方话里的意思,周扬不急着开口。
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董齐找上门。
本钱?
关系?
亦或是自己近乎神棍一般的预测?
董齐说,“周先生有没有兴趣玩投资?”
周扬点着桌子,说,“我依旧不看好,央行要有大动作,咱们这些小虾米和鲸鱼争食,太不理智。”
投资行业,他大概上也了解一点,资本运作的终极目标就是培养大鳄,西方有句话叫keall,投资金融行业就是这么现实,赢家通吃,败者食尘。
以他现在的体量,还没有做好和风投大佬们同场竞技的准备。
董齐说,“在国内咱们是争不过,不知道周先生考没考虑过港岛?”
“你是说做境外投资?”周扬皱眉沉思,现在港岛的地位略逊色于欧美,是大陆连接西方的跳板。
在大陆,港商的地位几乎等于外商,但凡和港岛扯上点关系,立刻就变得高大上起来。
对国内的个体户而言,港交所就是神祇一般的存在。
想及港岛,他忽然想起与港岛隔海相望的深城,也就是改革开放的桥头堡,享誉世界的经济特区。
今年三月,粤东省才向上级申请将宝安更名为深城,现在的深城还是个大一点的小渔村,但报纸上已经开始造势,计划下月要建立五个沿海经济特区。
不起眼的深城,能力压其他四个城市,列在第一位,这里的意味本身就不同寻常。
况且,恐怕就连那位也不会想到深城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内发展到什么地步,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了解深城的潜力。
毫不客气的说,有关于深城的发展,他相当具有发言权,甚至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老子比懂王还懂。
“行,这个项目,我投了,你说要多少钱吧。”他存了心思,在港岛就是小打小闹,深城才是他主要发力的地方。
此去港岛就是为了见见世面,镀层金,忽悠个港商的身份,将来再回深城和内地投资,也算是出口转内销。
董齐没想到周扬答应的这么痛快,他已经做好准备死缠烂打,对方是个有眼光有韧性的人,他没寄希望第一次登门就有收获。
他明显怔住,随即掩盖不住一脸喜色,“周先生不是在说笑吧?”
周扬没好气的说,“我分分钟几千块,犯得着跟你开玩笑?你就说你要多少钱就行了。”
到港投资,本钱肯定小不了,周扬打起了央行那四千万贷款的主意。
董齐犯难,说,“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钱肯定是缺的,缺口还很大。”
看了周扬一眼,他苦笑着说,“周先生打的什么主意,我也能猜到,不过不太现实。”
“怎么说?”
董齐说,“到港岛投资,人民币肯定是行不通的”
还没说完,周扬打断,若无其事的说,“银行是干嘛吃的,人民币不行就换外”
说到一半,他怔住,许是重生后生物钟还没调过来,自己还活在梦里。
这时候我国可不是第一外汇储备大国,外汇紧缺的厉害,拿外汇换人民币的,银行恨不得把你捧起来当大爷。反过来想拿着人民币换外汇,那你真是想瞎了心,一点可能也没有。
而且关系再硬也不管用,从民间到国家,各行各业都缺外汇,恨不得一个美刀掰成八瓣。
这个问题近乎无解。
京城有黑市,可以兑换外币,但汇率高的吓人,风险也高的吓人,和收益相比,完全不在同一等级。
国家对投机倒把的尺度放的越来越松,但私下兑换外汇的行为,一直严厉打击。
轻者坐牢,重者枪毙,京城有传闻,上一个大量私换外汇的倒霉蛋,坟头草都能藏兔子了。
董齐说,“咱们可以少量多次的兑换,只要掌握好这个度,官面上也没人管。”
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可这么兑换下去,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有熟悉的港商,直接以商品换外汇,海关申报的时候做点手脚,只是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