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盈迟疑的看向他,掂量了一下东西的分量,不算重,但是沈父的腿浮肿的厉害,实在不宜多走动。
“爹,你在家歇着吧,我去去就回。”
不由分说,沈盈盈就提着东西出了门。沈父在一边干着急啥忙帮不上,只能跑到白尘身边,帮忙翻鱼。
白尘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可是感情不是一蹴而就的,沈盈盈已经十二岁了,之前十二年你们没有产生父女情谊,现在也不能说有就有,那太勉强了。
“伯父您用不着伤心,其实盈盈心里一直记挂着您,”组织了很久的措辞,才憋出了一句连自己都不信的话。
沈父只是憨厚的笑笑,“我知道,她哪都好,我都知道。”
他又重复了几遍,然后就默默无声的添柴。
沈盈盈跑了三四趟满头大汗这才把东西都送完,又回来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之后,看着门外空荡荡的,不禁怀疑昨天那么火爆的生意是假的。
“阿斗,你到外面拉拉客人,不然谁会知道这里有吃食?”
“可是鱼还不是很熟,”白尘把鱼翻了个面,三伏天烧火烤鱼,真是快把他热死了。
沈父见状,连忙起身,“我来我来,总算是能让我动动了。”
说着他笑呵呵的颤颤巍巍的走到外面,这些日子,沈盈盈基本啥也不让他干,总怕让他累着,伤着了,可他越闲就越愧疚。
“盈盈,你过来。”
沈盈盈刚想拦,就被沈母叫了过去,“娘,有啥事?”
“就让你爹去吧,你啊歇歇,晚上到了饭点,可能就忙了,”沈母怜爱的看着她,“你爹他不会说话,但心里面都是咱娘俩。”
沈父出了院门,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
“卖八爪虫,烤鱼了,新鲜的水产,开张喽。”
年纪大了,声音就提不上去,沈父把身子绷紧像只倒仰的弯弓一样,以此来把声音提高。
沈盈盈半垂目,她何尝不知沈父在努力的改变自己,可接受这件事情,总要给她消化时间。
“嗯,我知道,再给我的时间,也给爹一些时间,毕竟血浓于水,不能操之过急。”
听见她这么说,沈母眼睛暗了下,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这是好事,好事。”
这些日子来,她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你长大了。
“谢谢娘,”她斟酌着用词。
“傻丫头,跟娘说什么谢谢,”沈母有揉了揉她的发,然后才重新织布,“去忙吧,这个家辛苦你了。”
“嗯,”应了声,沈盈盈回到院中,望着门口那抹背影,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吴妹子,快来尝尝,昨天吃过了,今天一定还想吃,快来尝尝。”沈父笑眯眯的拉着站在对门看热闹的吴大娘。
“不了不了,昨天已经吃过了。这东西偶尔吃吃就行,经常吃不了,这大中午的谁吃这东西。”
吴大娘摆摆手,寒暄到:“沈大哥吃午饭没?要不要来吃一口?”
沈父笑着摇头,“不了,我已经吃过了,大妹子你先回去吃饭吧,我这还忙呢。”
“那行,有空在过来吃饭也是一样的。”吴大娘说着,关门回了家。
门关上的那一刻,沈父的脸就垮了下来,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真是个没用的,连个客人都拉不过来。
不一会,对门吴家就传出了香味,那个香味和八爪虫的味道一模一样,沈父心中知晓,他们这是为了省钱,自己捉自己烹饪了。
可越明白,他心里就越难受。
整整一个上午,登门的人寥寥无几,沈盈盈的心里有些郁闷。
为了省钱,乡亲们可以自己烹饪,所以她的手艺在贫穷面前,不值一提,更何况是不管怎么做都好吃的螃蟹了。
白尘看着萎靡不振的沈盈盈,走上前。
“这里的人喜欢吃的是能够果腹抗饿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富裕,一天三文钱,那相当于是要了半条命。
所以鸡鸭鱼鹅并不是他们能够消费的,就这些水产,偶尔尝鲜还行,日常吃就压力过大了。”
听着他的话,沈盈盈一脸茫然,“你怎么知道?”
“从伯父的吃饭习惯就能看出来,这叫以小看大。”白尘靠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
“再加上,大家都是务农,甚至连年灾害连吃食都没有,怎么会愿意天天花三文钱去买这些东西?这对他们来说太过于奢侈。”
沈盈盈坐在椅子上,回味着白尘刚刚的话,他说的的确没错,之前的种种已经表明了,但是她却给忽略了这些。
“所以我应该降低价格吗?”
白尘白眼,“说你蠢,你还不服。”
“有屁快放,有话快说,”沈盈盈烦的不得了。
“你要改的不是价格,是菜品啊!”
……
“老爷,我打探到了。”
站在书房的管家老李,看着坐在上面的王成,低着头轻声的回禀着。
“说。”
“老爷,您看这是什么。”
老李将手中的小碗放在桌子上,王成将视线从手中的蝈蝈的身上转移到桌子上。当看到碗里的东西,眼中满是不屑。
“不就是一条鱼,有什么稀奇的?难不成你没有吃过?试问这天下的百姓谁没有吃过鱼,大惊小怪的。”
王成满眼嫌弃的看着眼前的鱼,一条经过烤制的鱼,在他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老爷,这条鱼的味道跟我们酒楼的味道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