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领了命下去了。
“嬷嬷您休息一下,跟二柱哥说会儿话去吧!晚膳前不用来伺候。”
宁嬷嬷笑起来,皱纹挤在一起,似那老树皮。
“嗳!谢姑娘!”
宁嬷嬷笑着退了下去。
宁嬷嬷直到晚膳才回来。伺候着霁月用完膳又给霁月铺床,换炉子。
大概因为昨夜没睡好,今天,霁月睡了一个好觉。
早上,用过膳陪着莲月敏月荡一会儿秋千,二柱子就带着青素来了。
青素目不斜视的跟着帮助过她的二柱子进了侯府。
青素心中诧异万分无心思观察:永城侯府?要见我的人是永城侯府的人?听二柱子说侯府的姑娘看上了她会刺绣,要看看她,想请她做绣娘。
她是那个救她,安置她的姑娘吗?
她为何要救她?
青素想不明白。
见到了就知道了,青素告诉自己。
二柱子没进内院,青素被一个绿衣小丫鬟带着进了内院。
院子里丫鬟们欢声笑语。嬷嬷们没有呵斥,只小声叮嘱她们小声些。
好温馨!
绿衣小丫鬟带她到廊下,门口的粉衣小丫鬟问明了来意,脆声回禀:“姑娘,二柱领来的青素姑娘来了。”
“进来吧!”甜糯糯的声音在内室响起。
门口的小丫鬟掀起了绸缎帘子,里面的一股暖气带着清新淡淡的腊梅花香迎面而来。
青素深吸一口气,抬脚进了屋。
屋很宽敞,八仙桌,玫瑰椅,多宝格,多宝阁上的青花瓷瓶里插着几枝腊梅花,独座上山茶花开得正艳。
玫瑰椅上坐着一位明眸皓齿的小姑娘,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青素拜见姑娘!”青素在下首躬身行礼。
霁月望着低头垂手的青素,激动得想站起来牵她的手,又怕惊吓了什么都不知道的青素。
霁月如坐针毡!
青素啊!
是青素啊!
那个和她一起长大,一起面对恶奴,一起面对姨娘,一起面对丁雅月,一起赚钱,一起为贺煜做事的青素啊!
她的青素啊!
霁月眼里起了雾水,人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也无从相认!
她是宁霁月不是丁霁月。
青素抬起头的瞬间,似乎瞄到了上首端坐的明眸皓齿的小姑娘眼里带着泪花。
小姑娘认识她?
可,她不认识永城侯府的姑娘啊?永城侯府的人她都不认识啊?
青素内心有些忐忑不安,这些天的事让她觉得匪夷所思,想不明白。
见到宁姑娘时,青素不知道从哪来的感觉,宁姑娘似乎有一种熟悉感。
“坐!”霁月指指一旁的圆杌。
青素听从的坐下来。
“听说,你刺绣手艺很好?我的绣铺正缺人手,不知道青素姑娘愿意去不?”
甜糯糯的声音带着温柔的味道缓缓问来,一点都不像绣铺要招绣娘时的问话。
青素疑惑,她不知道她是否应该问清楚她是何人?
她又怎么知道她刺绣手艺不错的?
她都没看到我的绣品,她就想让她到铺子里做绣娘。
难道是因为,姑娘年纪太小了,不懂这些?
姑娘年纪如此小,永城侯府的夫人不怕她被骗吗?青素有些为宁姑娘担心。
“姑娘,还是先看下奴婢的绣品再决定请不请我,我怕我的绣品不如姑娘的意,达不到姑娘的要求。”
青素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青素虽然对自己的绣品还算满意,但,她还是想让宁姑娘见一见。希望宁姑娘知道这些,希望她长点心眼。
霁月哪里不知道青素的意思,她心中感慨,她的青素无论经过怎样的黑暗,她依旧是那个明亮的人。
霁月瞄到青素的那双手,那双本白嫩的手,如今,又粗又糙,手背满是结了痂的冻疮。
霁月心疼的低下头,她怕她忍不住抓住青素的手。
春杏接荷包递给霁月。
霁月拿在手中,看着如此熟悉的针法,内心激动不已,这绣法都是她教她的呀!虽然,青素绣得比她还有好。
霁月细细摩挲,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青素更不解:她的刺绣没有那么好,也就只能绣个荷包、帕子、枕巾之类,像被套、屏风就拿不出手了。
所以,她找的是李记而不是锦荣绣铺。
霁月摸着荷包,低垂着头,掩饰眼中饱含着的泪水,夸赞道:“青素姑娘的荷包绣得很好。”
青素愕然,这也叫好!宁姑娘一定没见过更好的荷包。
不对,宁姑娘的荷包哪一个不比她绣的好。
宁姑娘腰间缀着的荷包蓝底子绣着两朵白荷,荷花上一点露珠,仿佛真有一颗露珠挂这其上。这荷包就比她拿出来的好,好很多。
青素不明白的望着宁姑娘,她等着霁月继续说点别的。她猜测,宁姑娘也许在夸过之后,会挑缺点。
霁月眨眨眼睛,试图眨掉眼中的泪水,她笑望着青素。
青素更诧异:宁姑娘怎么像要哭出来似的。
青素心中祷告:小姑娘,你可千万别哭,我担心我出不了你的门,我会被打死。
霁月知道青素所想,一定会笑出声来。
霁月没笑,她只是凝望着青素,想好好看着,她暂时还不能把青素放在身边。
她总会有机会碰上丁雅月,她不想再把青素暴露在丁雅月的面前,引起纷争。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