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早早在聚仙楼定了雅间。
孙卓容有个狗鼻子,闻到味就过来了。
“宫里的宴,灯笼烟花哪里比不上这,你偏偏要跑这里来,有福不会享。”
孙卓容半躺在椅子上,瞅着窗前的慎王,嘲讽。
慎王坐在窗前,看着满眼的花灯,耳朵里全是吆喝声,说笑声。他心中无比舒适,这里的欢乐哪里是皇宫能比得了的。
那个地方笑也要看场合,说话要在唇边转三圈,再咽下去。
谁喜欢那样的氛围,心里一定是有病的。
慎王嘲讽一笑,“你可以待在那呀!”
“算了,我还是待在这里舒服。”孙卓容摸摸鼻子,翘起来的腿晃悠悠。
“喂!你怎么不在永城侯府等着?”
慎王抛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
要是能在永城侯府门口等着能见到宁姑娘,难道他不去吗!
不请自去的登门只可一,不可,一而再,再而三。
再说,永城侯府已经有防备。登门也见不到宁姑娘的。
今天的灯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一定要问问宁姑娘的意思。
她喜欢我吗?
“喂!”孙卓容脚翘在椅子上,拎一颗油炸花生米入口,“你就在这干等,你确信她会到这里?”
“等着便是。”慎王胸有成竹。
宁姑娘即便不到楼前,也会到此处来,这里是最热闹所在。
再不然,高东林也会来汇报宁姑娘去了哪里?
耐心的等着。他向来很有耐心的。
永城侯府门前。
“把你妹妹照看好,人多的地方,不要去。玩的东西买几件,那吃的东西千万不要买。吃坏了肚子,可不是小事。知道吗?”崔氏担忧的望着欣喜雀跃的儿子与女儿,嘱咐世子益文。
“知道了。母亲。”
“敏月最小,要拉着她的手,不能松开。要不敏月就别去了,明年再去?”崔氏望着才到自己腰的敏月担心道。
“母亲,女儿想去。”
敏月紧紧的拉着霁月的手乞求道。她生怕母亲把她留在家里。外面的喧闹声,额外吸引人。
霁月紧了紧手,劝说道:“母亲,我会拉着敏月,不放手的。您放心。”
益春急着要走,约好的人可能已经在等着他。
崔氏已经叮嘱了好几遍了,他耐不住性子,上了马:“母亲,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了。我们走了。”
“别到人多的地方,别玩太晚,听你大哥的话,要……”
车轴声盖住了崔氏的嘱咐声,永城侯府的马车向热闹的街市驶去。
霁月带着敏月坐在一辆马车上。霁月见敏月端坐着,小手紧张的揪着金丝白纹百合花锦裙。金丝都快抽出来了。
霁月笑道:“车里备着梅花糕还有梨果桃肉,妹妹要吃吗?”
敏月眼睛一亮:“可以吃吗?”
霁月轻声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不能多吃,要不然,到了街市吃不成其他东西。”
“啊!我不吃多。”
清澈无暇懵懂的眼神让人喜爱。
霁月宠爱的摸摸挂在耳旁的小辫子。薄荷从柜子里拿出吃食。
敏月挑了腌制风干的桃肉。
“姑娘要吃什么?”薄荷问。
霁月摇摇头,她挑起窗纱,天空还有一丝余晖,外面的人已经多了起来。
牵着手的姐妹俩,抱着孩童的夫妻,望着儿孙的老妇人,嬉笑着跑过的少年,害羞遮面的少女,……
银铃声洒满一路。
这世间原来如此简单而美好。
“前面人多了,马车就停在此处吧!”
大哥的声音传过来,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到了,姑娘下车吧!”是彩蛾的声音。
霁月先下了车,随后,她扶着敏月下车站稳。
“大哥,妹妹就交给你,我先走了。”益春急着要见刘姑娘,他的未婚妻。
“去吧!”
得了大哥的令,益春窜了出去。
“你也去吧!妹妹有我,还有侍从呢!”大哥看着羞红脸的益康说道。
大哥下个月成婚,不能会嫂嫂。
她的三个嫂嫂都有了,真好,霁月高兴的想。
益春与益康走了,志明与大哥益文说着话、赏着灯。
“好多人,好多灯,好漂亮啊!”敏月走两步就惊呼,移不动脚。
这大概是敏月第一次出来看花灯。她记得她第一次看花灯也是看入迷,差点忘了回家的路。
“姑娘,好多灯。”薄荷也小小的激动。
霁月四处扫了一圈,身旁的彩蛾神色防备。霁月莞尔,她们今天的安全全靠彩蛾她们了。她大约可自保。
霁月很自信。
“小白兔灯,姐,你看,好可爱!”敏月摇晃着霁月的手,指着不远处的兔灯。
雪白的身子,长长的耳朵,两只红彤彤的眼睛,灵活灵妙。
兔灯做得还算巧妙,却算不上精致。
“姐,你看,这是什么呀?”
顺着敏月手指的方向,不远处,一位身穿青衣的女子上下手飞速的抛接九铃丸,原来是杂耍铃丸。
“这是杂耍铃丸。”莲月赞叹。
“那位姐姐好厉害啊!”
技艺唯手熟尔。
……
一路上,敏月与莲月的惊呼声此起彼落。
“猜灯谜得花灯!”莲月兴奋的说,“我要猜灯谜。”
“表妹想要什么花灯?我为表妹猜一个。”一直站在一旁的崔志明急忙问霁月。
“你问敏月要什么?我就不要了。”霁月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