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孽子走了?”
皇帝看着进来的杜高问道。
“走了。”
杜公公望着地上的折子,弯腰去拾起来。
慎王每次来都被骂被打,可每次他都能平安离开。这可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杜公公理了理奏折,放到龙案上。
“气死我了,他生来就是我的冤家。”皇帝气呼呼的骂着,拿起龙案上的平安福袋,把玩着。
杜公公余光扫过,笑道:“慎王是真性情,也就他能把圣上您,逗乐又逗气。”
皇帝手顿了顿,斜瞥一眼杜公公,脸上的气愤之色消失。皇帝把玩两下平安福袋,又扔回龙案上。这次扔得较近,在奏折旁,打眼就能看到,抬手就能摸到。
杜公公整理龙案上的奏折时,没动平安福袋。
慎王晃悠悠的出了皇宫,刚才在乾清宫,瞄过的奏折上的名字,眼眸深处光芒一闪而过。
他是谁的人呢?
段永章。
永城侯府。
宁侯爷听说霁月天天练武后,隔了两天,宁侯爷竟然给霁月送来了一个师傅。师傅姓石,专门教她练武。宁侯爷担心女儿胡乱练习,练坏了身子。
崔氏却叮嘱石师傅,让石师傅看着霁月,别让她练太久,练太辛苦。
石师傅琢磨着,宁姑娘岁数不小,既然不是从小开始练,那大概是宁姑娘一时兴趣来潮,想必长久不了。宁侯爷与侯夫人都说不能让女儿练坏了身子。那就是随意的练个架子就行。
于是,侯爷为霁月请来的石师傅把教导的计划改了又改,既不能教得太敷衍,又不能规矩上得紧。这可难为了石师傅。
霁月一度以为,侯爷请来的石师傅,身手一般。
“宁侯爷给宁姑娘请了个武教练?”
慎王府里的小书房内,慎王诧异的转头望着时不时来汇报的高东林。他手上拿着的毛笔,墨汁滴到了桌子上,都全然不知。
随身伺候的赵和赶忙招呼门外的小厮擦去了墨汁。
小厮擦完桌子,赶紧的躬身退出去。
高东林听到消息时,也是吃了一惊,宁侯爷竟然给快及笄的嫡长女请武师,他的二儿子都没有请武师,却给女儿请?这宁侯爷怎么想的?怎么与别的侯爷不一样。
“宁姑娘跟武师学武了?”慎王放下笔重声道。
“嗯!每日围着练武场跑一圈,休息半炷香的时间,随后,蹲马步。”
“宁姑娘蹲得了马步?”慎王瞪大了眼,眼神全然不信。
“蹲不了,只能蹲五息。”
高东林特意去看过,宁姑娘确实在练武,反正就是练武的架势有的。宁姑娘蹲马步一次只能蹲五息,五息之后,休息片刻,又蹲五息,大概持续半炷香的时间。
在高东林眼里看来,宁姑娘就是在闹儿戏,你说闹儿戏,可,偏偏宁姑娘当真似的,每日都去练武场练武,从不间断。
宁姑娘的架势真可以称之为练武!
慎王哈哈大笑起来:“五息?蹲五息!”
“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慎王笑弯了腰,“怎么有这么有趣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
高东林脸上也出现了裂缝,他当时看到时,也是忍不住想笑的。
如今主子笑,他很能理解。不过,他不能笑,宁姑娘不是他能笑话的。何况,宁姑娘并没有让你值得笑的。
“明日,咱去偷看。”
慎王兴趣满满。
“宁姑娘每日卯初练武。”
高东林提醒。心道:这个时辰,殿下您还在被窝里呢!
慎王刚迈出门的脚顿住,转过脸,一脸的惊讶之色:“你说什么?卯初练武?卯初?不是巳初?”
“卯初。”高东林确定的说。
这个时间从未错过。他曾去看过两次,每日都是同一时辰。趴在屋顶,能清晰的听到打更人打更。
“每日?”
“每日。”
“她练武是真练啊!”慎王若有所思的感叹。
是啊!谁不是以为她练着玩的呢!
为什么呢?
慎王不明白,高东林也想不嘛明白,石师傅更不明白。
但,石师傅知道,宁姑娘是认真的。
从宁姑娘每日的早起,从宁姑娘每日的坚持,从宁姑娘对他的尊敬里,石师傅知道宁姑娘练武是真心实意的,是有决心的,是能坚持的。
石师傅渐渐认真起来。
哪怕宁姑娘练不成手举千斤石,练不成飞檐走壁,练不成万夫莫敌。宁姑娘也是令人敬佩的。
永城侯府练武场,不算大,屋三间,一间放兵器,一间换衣房,一大间,作室内练功。
其余空地夯实为平地,大小大约一亩左右。
卯初,东边刚露一丝白,霁月已经穿戴整齐,出现在练武场。
石师傅几乎与霁月同时到达。同往常一般,跟着石师傅伸展腿脚。随后,绕场道跑一圈。
如今,霁月已经能不停息的跑一圈,而不是最初,一圈要停两三回。
跑完一圈,霁月再慢走一圈,随后,跟石师傅再松展腿脚。
慎王到永城侯府屋顶时,霁月已经开始跑了半圈。
宁姑娘身着碧水色窄袖云纹齐膝胡服,头发绾起,只有一根玉簪。
清晨,薄雾蔼云渐渐消散,金色的光线打在她的身上,英姿如九天玄女。
霁月跑步后,休整片刻,随后,练起马蹲。马蹲姿势虽难看,但,霁月知道,练腿劲还是马蹲最合适。
虽然,每次蹲的时间不长,好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