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孔玥琳开心地拍了拍书桌上规规矩矩地摆放着的那一本由金璐女士所著的畅销新书《雕刻家的新娘》,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谁先来呢?”
此刻,春天的夕阳早已躲在校园对面的高楼大厦的后方,橘红色余晖洒满了操场,也正透过开着的窗子射进了高一·十九班的教室,将我们的身影拉的细长。的放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约一刻钟,教室里的大部分同学早已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只有少数同学还留在这里,其中毫无自觉地在屋子里大声说着话的,正是我们华荣中学侦探社的社长大人。
也罢,这就是我们侦探社的“每周例会”,自从大秀出院以后,我们侦探社的社团活动就莫名其妙地多了起来,其中每周一晚上的“例会”更是让大家吃尽了苦头——就连之前经常缺席的英才同学也被大秀看得死死的。
出于某种心理,我们都暂时不想过于忤逆社长大人的意愿,但不管怎么说,她做的是多少有点过分了。
这些天来,每到星期一放学的时候,同宿舍的阿宇平静而高效地收拾,然后转过头,朝我们的方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却怎么看都有些坏心眼的笑,再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啊,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拒绝对破案产生兴趣,拒生活或许会少了一种体验,但真的也是一种能享受平凡的幸福的前提保障吧。
我,真的羡慕起那男生来了。
“说话呀,”见没有人搭腔,孔玥琳不高兴地嘟起嘴来,“你们怎么都这么不积极呀——枉我好心好意地愿意把这么贵重的书借给你们。”
“不过,我说啊——”到底还是英才最善于在这种情况下表达人民群众的意见,“难不成,这就是今天例会的任务么?”
“对啊!”孔玥琳快速地点着头,“你们的反应要有多慢啊?”
“我想问的是啊——咳咳,”英才把拳头抵在嘴边干咳了几声,“这书跟我们社团到底有几毛钱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啊!”孔玥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难道说——难道说你们居然都不知道这本名著写的是一个什么故事吗?”
什么就“名著”啊——我心里暗道,不过现在貌似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愿闻其详,我想,叶昭喝嘉铭也想知道吧。”英才说。
我十分配合地点着头,叶昭则在一旁不发言地默认。
“哼——你们这些肤浅的凡人——”孔玥琳不满地抱着双臂,“也太孤陋寡闻了,然而你们难道不知道,给一本优秀的名著泄底是一件十分可耻的事情吗?”
“有什么可泄底的吗?”英才不屑地说,“这不就是一本狗——嗯——单纯普通的爱情”
“当然不是啦——好好看看着腰封啊——”孔玥琳举起那诡异而俗气的封面,将手指指向那一长窜夸张的广告语中的两个字。
时间凝固了——
一瞬间,我和英才都瞪大了眼睛哑口无言。
“推、推理——????????”
我和英才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开玩笑的吧,”英才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脱口而出,“胡说——这种东西居然是推理——”
“讨厌!你这家伙,说啥呢!”孔玥琳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给我说清楚,啥叫——‘这种东西’?——”
“啊——没什么没什么——”英才赶紧掩面逃开,“大秀您听错了,方才没有人说话。”
“居然还敢装傻——”孔玥琳还在不依不饶地叫着。
“这位同学——”这时,一个冷静的声音传来,“虽然已经放学了,能不能麻烦您不要在教室里这样大声喧哗呢?”
循声望去,一位留着乌黑长发的女生正站在我们身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望着我们的方向——毫无疑问,这位正是我们的新任班长程秋水同学。之前,她似乎是为了跟几位班委留下来商量过段时间学校安排的春季野外训练营的事情的——那是她从校学生会的朋友那里听来的,最近,也有传言说,这位班生会长呢,想来,那也必定是她的囊中之物吧。
“你——”孔玥琳对前来插手的程秋水怒目而视,那瞪圆了的眼睛仿佛要发射出威力无穷的电波或者激光什么的来。
而对面的秋水也一脸蔑视的样子居高临下般地望着大秀,看着这二人的对峙,我不免感到一阵寒意窜上脊背——
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多管闲事——”孔玥琳咬了咬牙,把火气忍了下去,“哼!”大秀的怒气全部化为一声“哼”之后,她扭过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场的人们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啊,不过,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也多少在意料之中吧。
说起来,在上次的案件之后,大秀跟秋水之间的矛盾丝毫也没有化解,而且似乎也有好几次交锋都到了那种让人觉得“决战在所难免”的地步,可是,每次却都和这一次一样,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并且,每次都是大秀的方面首先停火。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如果让我给出一个答案的话,我想,该不会是因为,秋水在营救大秀的作战中伸出援手,助了一臂之力,大秀因此觉得欠她一份人情吧?
“那,总之,”孔玥琳依然不快地闭着眼睛,但是却心平气和地对我们说,“我已经看完了,经鉴定,这是一本推理绝世不朽之作,因此决定在社团内部推广,社员们有必要回去认真研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