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哥儿,快起来,让这位楚姑娘给你爹看看!”梁主簿见楚寒希进来赶紧扶起了床边哭泣的彭昊恩,同时一脸担忧地看着床上的彭纪。
“梁主簿,彭大人是如何得的病?”楚寒希快步走到床边先给彭纪诊脉,顺便问一下病情,她记得初回七柳镇的时候见彭纪身体还是很好的。
梁主簿原名梁兆林,他与彭纪既是上下级关系,也是多年的同窗好友,这一次彭纪遭人陷害被贬译州晖县,他是主动跟来甘愿做他的主簿的。
“这段时日天气干旱酷热,大人事务繁多,早起晚睡,还要出外查探民情,以致于积劳成疾,染上了热病。其实大人平时身体很健壮,自从得病之后整个人都烦躁不安,精神昏昏沉沉的。在镇上找不到什么好大夫,恰好诚源药铺的费掌柜介绍了一位府城来的名医,说是微脉,给开了药方,但是喝完药第二天病情就加重了,大人变得身体僵直的厉害,不但不能走,气息也越来越弱。”梁兆林也是无奈之下听说楚家庄出了位医术厉害之人,他之前也在县衙见过楚寒希本人,而且彭纪对她印象也不错,所以将信将疑之下就送彭纪过来了。
楚寒希在梁兆林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给彭纪诊完了脉,见他此时脸上已经出了一层油汗,气息粗急,再掀开他的腹部查看,发现他皮肤发红,肚子按上去胀得厉害,并且鼻有血涕,两眼白珠全变成了红色,嘴巴肿大得要破了一样,舌强不能卷伸。
“大夫给他用的什么药?”楚寒希又问道。
“那大夫说大人外实内虚之症,给开的是桂、附这类热药!”梁兆林回道。
“怪不得,大人这是吃错了药,药不对症,如果继续吃你说的药方,就会九窍出血,遍体紫黑而亡。他是不是几天没有吃过东西,还总是说热,而且大小便也不正常,不上茅厕?”楚寒希问完之后见梁兆林狂点头,又一脸期盼地看着她,这才说道,“大人脉象的确是微弱,皮肤还发红,这是实热内郁,外伤于暑的症状,幸亏他气息还很旺盛,虽然现在病重但还能救治,你们不用担心。”
说完,楚寒希便开始在彭纪身上下针,之后又写了药方递给了梁兆林,让他照方抓药。
梁兆林接过药方之后看了看,他虽然不懂医,但读书不少一些常识也是知道的,就比如这张药方上有些药用量太多和毒药无异,所以他有些疑虑地看向楚寒希问道:“楚姑娘,你这药方里有一些虎狼之性的药,是不是药量太多了些?”
“有时候病重就要下狠药,轻了不管用,我是大夫,是救人的可不是害人的。”楚寒希对梁兆林解释的时候就见彭纪已经清醒了。
“爹——”彭纪的小儿子彭昊恩赶紧扑了过去喊道。
“我……我想喝……凉水!”彭纪一睁眼就要凉水喝。
这时张兵赶紧对他说道:“大人,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喝凉水。”
“没关系,让他尽管喝吧,回去赶紧煎药让他服下,明天病情应该就会减轻一些,这药喝个四五副应该就能全好了!”楚寒希起身对他们说道。
“楚姑娘,谢谢你了,我们这就带大人回去!”梁兆林又让张兵把彭纪背回了马车,他得赶紧回去抓药让大人服下。
“姐姐,多谢你的救命大恩,我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彭昊恩郑重地对着楚寒希行了一礼,然后也快步上了马车,然后张兵又驾着马车赶紧回了七柳镇。
楚寒希可没把彭昊恩的话放在心上,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懂得什么是恩情,又什么是报答吗?!况且她治病救人也不是为了让他们报答,只是这几天救的人她没收诊金,之后让他们都给补上才行。
只是令楚寒希没想到的是,自彭纪一行人离开之后,上门找她医病的人就多了起来。
“希姐儿,你大伯父从田里回来就疼的直不起腰,这会儿疼得直打滚,你快给去看看!”送走彭纪,楚寒希正在和家人吃饭,同村的一位大伯娘刘氏满头大汗地跑进了自家。
“嫂子,你让孩子来就行,何必亲自跑这一趟,你身子也不好!”席氏慌忙站起来去扶刘氏,眼前的刘氏五十多岁的年纪,但在族中辈分不高,与席氏算是同辈。
“没事的,我怕小孩子说不清楚,三叔父,求你让希姐儿给孩子爹看看!”刘氏吓坏了,家中能干活的本来就不多,要是自己老头子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就塌了。
“你这话就见外了,希姐儿,快去吧!”楚老三也放下碗筷站了起来,而此时楚寒希早已经去房间里拿了药箱,一家人干脆都不吃晚饭了,全都跟着刘氏去了她家。
刘氏的家在村中,是几间破的土墙屋,她大儿子服徭役的时候被砸死了,大儿媳妇受不了苦日子跟人跑了,只留下三个孩子,二儿子在镇上给人打个零工,二儿媳也是个药罐子,膝下也有三个孩子,家里穷得常常揭不开锅。
她家离楚老三家并不是很远,同村的好多人也都听到了响动,一时间大家都聚在了刘氏家中。
楚寒希进屋的时候,就听见一屋子孩子的哭嚎声,然后刘氏的丈夫楚庄生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头的汗直往下淌。
“爷爷,找两个人摁着他不要动,把他的上衣掀开!”楚寒希说着已经从药箱里拿出了银针,而此时楚老三已经让来看热闹的两个年轻人把楚庄生给摁住,刘氏掀开了他的上衣,楚寒希一针下去,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