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丹若耳根红得滴血。
她忙站起来,却又磕到了马车顶,摔在了地上。
陆丹若好不容易坐稳了。
抬头偷偷地看温孤齐,温孤齐却是和之前一样平静无波,闭上眼睛假寐。
甚至连他靠着马车壁的位置都不变。
陆丹若失望地收回了视线。
马车停在陆府前,陆丹若跳下马车,
“表哥,说好了得陪我去选花纸。”
温孤齐帘子都没掀起来。
陆丹若只听见马车里一声很平淡的一声“知道了”。
马车便起行了。
陆丹若气恼地跺了跺脚。
温孤齐回到陈王府怀虚院中,进门就看见案上放了好几个托盘,皆是衣裳。
一律是深色稳重的。
颂卷问道,
“这些衣裳是绣坊送过来的?”
小厮答话,
“不是,是王妃身边的侍女送过来的,送来有段时间了。”
颂卷听见王妃二字,想到自家世子上次不仅收了衣裳,还让人传给王妃一声多谢,这回估计也不会将衣裳退回去,便理所当然道,
“赶紧收起来,该放哪放哪,摆在这儿挡着地儿了。”
小厮道是。
温孤齐皱眉,看了一眼那衣裳,
“送回王妃那里去。”
颂卷诧异道,
“世子爷?”
温孤齐直接走进内室,
“要怎么做还需要我教你吗?”
颂卷不敢再辩驳。
让人拿了衣裳就往主院去。只是心上说不出的疑惑。
怎么上次愿意接,这一次,却又原样送回?
李氏看着被原样退回来的衣裳,瘫坐在椅子上。
终究是她痴心妄想了。
本就不该有此妄念的。
世子若是真的这么容易与她敞开心扉,又怎么会十多年来都没有一丝一毫接受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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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靶场。
温孤齐坐在马上,马蹄飞扬,而他拉开弓,一箭射出,咻地一声,正中数十丈外的草靶。
九皇子宋珏纵马追上,跟到温孤齐身边,
“一段日子不见你,你的箭术倒是越来越好了。”
温孤齐将弓扔到随行的小厮怀里,他翻身下马,宋珏也跟着下马。
温孤齐解着护腕带子,一圈圈地放开。
宋珏道,
“阿齐,这段日子都没见你,可是上次病得重了?你有段日子不进宫了。”
小厮毕恭毕敬地跟在温孤齐身后,接过了襻袖带子。
温孤齐淡淡道,
“不想走动罢了。”
宋珏笑笑,
“说起来,我们是皇子,却还没有你这般叫人趋之若鹜,谁如今不知道,皇祖母倚重你。”
“这大昭的江山,只怕有朝一日皇祖母是要亲手交到你手上的。”
温孤齐站定了脚步,定定地看着宋珏,
“九皇子慎言。”
“我不过区区一个世子,绝无可能和众皇子比较。”
宋珏笑笑,
“不过是开开玩笑,别当真。”
“不过,我听说皇祖母准你叫她皇祖母,这总不是谣传了吧?”
温孤齐没有回答他。
宋珏自说自话,
“只是你也是个死脑筋,竟然到现在都还叫皇祖母太后,顶多一句外祖母,可皇祖母都有意那样叮嘱你了,就是有意要倚重你,叫一声皇祖母怎么了?这一声皇祖母,你比我们都更有资格叫。”
温孤齐没有接他的话头往下说,
“九殿下,若今日你来靶场截我是为了说这些话,恕不奉陪。”
宋珏忙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想多了。”
宋珏看着天上呈现一个大字型飞过的鸟儿,不由得苦笑着道,
“想想也是可笑。”
“你我自小一同长大,如今,我向你打探消息,也得这般拐弯抹角地试探。”
宋珏背着手,刻意要把气氛弄得轻松些,他笑了笑,
“我也是听了些传闻,想要问问罢了。别往心里去。”
温孤齐转开了视线,
“江山是宋家的江山,这不会变。”
宋珏叹了一口气,
“只怕你这样想,太后娘娘不这样想,太后娘娘的半壁朝堂不这样想,那朝堂里的其他官员,也不会信的。”
“但你说,我便权当是真的,信你说的是真心话。”
“只是你这样的背景,可曾想过要辅佐哪位皇子?”
温孤齐和宋珏走出草场,温孤齐淡淡道,
“若入朝堂,我只忠心帝王。不会倒戈向任何一位皇子。”
宋珏也叹了口气,
“正是因为你不倒向任何一个皇子,百官才心神不宁,因为揣测不准皇祖母的意思,到底是要立你,还是立父皇的孩子。”
风将温孤齐的衣摆略微吹起,他笔直地立在风中,犹如一棵青松,
“宋氏是天家,这一点不会变,九皇子不必再百般打探了。”
宋珏只是苦笑一声,
“好。”
装箭筒的小厮装满了箭筒,把箭挂在丹砂身上。
陈璟很是顺心地摆了摆手,
“下去领赏。”
小厮喜道,
“是。”
陈璟抬头一看,就看见温孤齐,忙摆手,笑得露出了一排白牙,
“阿齐。”
靶场的风很是长阔,把他白色的衣袂吹得翻飞,站在风中,配着他俊秀的面貌,倒确有一种玉树临风之感。
宋珏看了过去,
“是陈璟。”
温孤齐看见了陈璟和一旁站着的丹砂。
丹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