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葙,你生气了?”
听濮阳青葙的低低地语气,这一次桑默却是意外的不用经过他人就听出来了,只是让她不解的是,自己又哪里惹他不生气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没,你来找我就是问这个?”
桑默的追问让濮阳青葙已经没了任何心情再继续跟她待下去,所以手上快速的将盘扣扣好,然后问道。
“是啊,来找你,只是昨晚我等了你好久都不见你回来,然后就睡过去了。”
桑默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自己明明是来找人的,却等着等着睡着了,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我并没有生气,阿桑,今日是我要斋戒的日子,所以有很多经文要抄念,你若没事就先回吧。”
濮阳青葙下了逐客令,对于桑默的无心,他已经开始学着习以为常了,反正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情,索性就不露分毫,免得她不解,自己也看着心伤。
“哦,那你要忙了,我就不打扰了。”
如是连这点推辞都看不出来,桑默就不活了,知道濮阳青葙是不愿自己再留下,她也不强求,于是点点头,就退了出去。
而,就在桑默退出去后,在屋子里的濮阳青葙也几步走到桌子旁边坐下,一手搭在桌子上,然后脑袋就垂下抵在了手臂上。
“那个,青葙,我,我知道很多时候我忽视了你们对我的感受,昨天,还有刚刚,我似乎都伤害到你了,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本以退了出去的桑默,忽然又现身在房门口,却是没有进来,只站在门槛前,对着埋首趴着的濮阳青葙将道歉的话说完,然后在进来与不进之间挣扎了三秒钟,最后还是抬起脚步,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濮阳青葙似乎全身都被抽去了力气一般,软软地,就那么趴着,久久不动一下。
离开出来的桑默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刚才的那些话,她也是忽然间心里想到就那么说的。
刚才回身,她只是想要确认再一遍濮阳青葙是不是真的没生气的,谁知看见的却是他那样无力又忧伤的伏在桌子上的样子,那一刻,桑默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只知道自己似乎又做错什么惹人伤心了。
“诶,若是能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就好了。”
桑默一边走,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苦恼的想着身边的这些男人们的心思,同时也为自己对感情的迟钝表示无比的汗颜。
“一大清早的就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忽然一个人声在桑默的身前响起,让桑默从自我唾弃中回过神来。
“千澜,你怎么在这儿?”
抬头看着几步外的人是鲜于千澜,桑默不解为什么会在这里遇上他,自己走的这条路可是离着他住的院落最远的,而且也是最不顺路的。
“感觉今天早上在这里会遇上你,所以就到这里散步来着,没想到真的遇上了。”
鲜于千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倒是没有看着桑默说,而是看着一边的回廊似是漫不经心的说的。
“哦?这么巧?”
桑默才不会相信鲜于千澜这样的理由,所以,直接表示出了自己的怀疑态度。
“咳咳,小默,听说,你昨晚上在濮阳青葙屋里留宿了?”
虽然是在问,但是任谁都能听得出来鲜于千澜话里的肯定意味,只不过,该含蓄的时候还是要含蓄一点的,太直接的话会惹人反感的。
“听说?千澜你是听谁说的?”
桑默倒是没怎么在意鲜于千澜是含蓄还是直接,反正她是直接问他了,懒得再去扭扭捏捏的藏着掖着。
“额,小默你只管回答是或者不是便可。”
被桑默反问得大脑一时堵塞,鲜于千澜便也直接的讨要自己想确认的结果便是了,早知道在桑默面前用直接来解决问题是最有效地办法,偏生还是想试一试。
“是,我昨晚是在青葙屋里过夜的,怎么了?”
桑默见鲜于千澜难得这样执着的避开自己的问题而执着的讨要他想要的结果的样子,所以,当下便点了头,承认了自己在濮阳青葙屋里过夜的事实。
只是,桑默不知道的是,自己这样的承认却给了所有人巨大的想象空间,她知道自己和濮阳青葙其实没什么,但是其他人不知道,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么的让人误会。
“……小默,我是不是很让你讨厌?”
虽然早就知道答案,但是从桑默这里得到她亲口的承认,鲜于千澜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楚,他明明比那些人早认识她,也明明对她很好,可为什么她却总是……
“欸?没有啊,千澜,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桑默也被鲜于千澜忽然转跳的话题给绕晕头了,想不出来为什么他的话题会突然跳到喜欢讨厌这样的字眼上去了?
“那你为什么总是……”
最后几个字,鲜于千澜是含在嘴里说的,没有声音的,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因为知道这样的字眼说出来,桑默定是会为难不已,又或许给出的回答又是叫他心酸不已的字眼。
“千澜,你说什么?我总是怎样?”
桑默的确是没有听见鲜于千澜说了什么,但是她也确确实实的看见鲜于千澜的嘴唇在动了,想来一定是说了什么,自己漏听了。
“没什么。”
总是不愿意要我。
这样的字眼,鲜于千澜自然是说不出口的,也不愿桑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