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杨府就被丘处机逮住,七子共审我一个。我一口咬定是为了骗钱还债,我从前以金国国库做保借的债。欠王爷的养育之恩是还不清的,但实在不好意思还要他给我收拾烂摊子。恭喜各位,现在世人都以为全真教知晓万物生克的奥妙,你们可以在宋国大肆收徒传教了,天师教争不过的,新弟子拜师时的贽敬,当然是属于全真教的,我不要求分利。

摆脱他们回房,伺候我的小厮也问:“公子,真能长生不老吗?”

赵扩也想啊。我笑笑道:“现在可以告诉皇上实话了,理论是真的,但我没做这方面的尝试,因为我不希望皇帝当真活上万年。把我的话,一字不易地转告皇上,他明白的。”

初九,宋国以王楠为使,和金国正使张行简一起去中都。

金国副使常山郡王两次受伤,暂时不能长途跋涉,留了下来,宋帝给他安排了一处豪华的府邸养伤。韩侂胄安抚群臣的理由就是:看,金人留了个皇孙做人质呢,一定守信,不会再打了,更不会在我们平叛时横插一脚。北伐已经结束了,别再提了,四川四面环山,易守难攻,都想想怎么平叛。

我之前就默了些式子,下午亲自送去荣王府。赵曮这次很客气,我让他找几个记性上佳的手下来听我讲解,不指望他们一遍能懂,只要求他们记住,日后搜罗些幼童来对其复述这些,总有天赋好的孩子,就是能听懂,就能知晓天书之秘了。我去年就是这样,在千名少年中脱颖而出。至今,我还是对天书领悟最多的人,长生不老之术,改进时遇上问题,也只有我可能解决,所以,我杨康就是来了宋国,只要不明着和金国作对,金国还是会容忍我,不会派人来刺杀我。

讲解完后,我试探地道:“皇子,我一直听说周小姐忠孝之名,不知可有荣幸一睹其风采?”见那贱人一面,我可以说我在都元帅那见过这张脸,指认她是金国奸细。我只要赵曮将来不信她,不娶她,至于不舍美人、寻欢作乐,倒是没关系。

赵曮黯然道:“她老家的族人不幸,都死于火灾,她是周家最后一个人了,我着人送她回去奔丧了。”

我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赵曮道:“她父母俱亡,该守孝三年的。”

我失望地叹道:“哦。”又让那贱人躲掉了,她运气简直和郭靖一样强。又一坨狗屎。

赵曮道:“周小姐确是国色天香,不过她是主战派,你不会想听她说话的。我府上另有一人,正好合适无忌。”

我们是坐在花园荷花池上凉亭里的,赵曮拍拍手,就有一碧衣少女,从岸上经九曲回廊,袅袅娜娜地走来,屈膝行礼,娇柔地道:“芊芊拜见皇子、杨公子。”

肤如凝脂,目如秋水,眉如翠羽,唇如丹朱。好个清纯的美人儿。

赵曮指着桌上的点心道:“芊芊巧手,这几样点心,都是她做的。无忌既赞美味,本王便割爱,将她送予你。”

在赵曮眼中,我应该只是个有点才华、有点野心,能被他笼络的人,并没有多么重要,他没理由下毒害我,我在这倒是用了些点心,确实美味,也就随口赞了一句。这家伙怎么了,居然送美女给我,还是擅长做点心的美女,投我所好,对啦,他还叫我的字了,可他昨天道教大会时还威胁要治全真教通敌之罪呢。

短短一日,我不可能有破绽,恐怕是赵扩的问题。明显,精通兵法的是我而非杨铁心,现在却是我赋闲他受重用,只是我摆明了受金将教导,不愿和金国作对,这是我知恩图报,是美德,别人也不便说什么,赵曮很想要炸药的配方,要是他去向皇帝建议来硬的,拷问我,被拒,建议来软的,任用我,还是被拒,当然会对我和皇帝的关系起疑心。

杨府下人全是皇帝派来的,我不在乎身边再多个皇子的人,但不想要女子。我现在没自己人跟着,危险时只能靠武功自保,不敢坏了根基。有的看没的吃,这是折磨,惨无人道的折磨。所以我拒绝了。不过真实原因不能说,怪丢人的,我找了个借口:“不要,这人小脚,路都走不稳的。”

赵曮好笑:“你在蛮夷之间待久了,不知汉女风情。这就是‘三寸金莲’‘弱柳扶风’啊。”

我厌恶地道:“摇摇摆摆,好像鸭子。你真肯割爱,倒不如送我个小厮,要会骑马赶车游泳撑船的。”

“好,本王挑最伶俐的送你。”赵曮答应,又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觉得小脚走路难看呢?”

我正色道:“皇子,上有所好下必效之,你的责任就是为天下臣民之表率,用你的身体力行,告诉他们何者当为,何者不当为。裹小脚很痛苦,为了不让这陋习流毒开来,祸害天下女子,皇子也要认定小脚走路难看,凡小脚者,都逐出府去。”

那少女在我拒绝她时就白了脸,现在更是连唇上都褪尽血色,哀求道:“皇子,皇子,你莫听他胡说,小脚玲珑,我是爱美,自愿裹的。”

赵曮不悦地道:“无忌你太危言耸听了,你听到芊芊的话了,她是自愿,并非被迫,裹脚也不是罪名,我如何能因此逐出她?”

我低低笑了起来:“皇子,人的性格是由经历决定的,王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决定了将来要让我做都元帅,一直对我千依百顺,万事放手让我去做,我想错了他也由着我,完事后再让我自己反省,都错在哪里,整整十年,才养成我独立自主、令出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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