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的日头把陈志脚下的青石板晒的滚烫。
沿路开着的店铺都用门板半遮了店门,以求得点阴凉。
有店家瞧见有人路过,便有气无力地张罗着:“银鳞胸甲,二十五块银饼一件,数量有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不过他的吆喝显然没能让陈志止住脚步,至少现在不能。
陈志赤着双脚,飞快穿过两条小巷,拐进了陈家旧宅中的陈氏祠堂。
陈家作为当地大户,陈志出身的这一支发迹后,就另起了一所大宅院,不过祖宗牌位还留在旧宅的祠堂中。
如今陈家人纷纷迁出,旧宅人丁凋零,只有三两个老人看守,平日里除了祭拜,鲜有人会来这里。
陈志自然不是赶着来拜祭,他连名义上的老爹都不去认,又怎么会认这些不知道是什么阿猫阿狗的所谓祖先。
他另有来意。
不过赶到旧宅时,他不禁皱了下眉头。
一贯虚掩的旧宅大门居然洞开着,有人在他之前进去了。
“八成是那几个憨批。”陈志暗骂一句,便大步迈了进去。
旧宅中的树木长得十分高大,繁茂的枝叶盖住了整个院子,正午的时节竟然都会显得有些阴郁。
再加上人气不旺的缘故,院子里的温度要比外面低上不少,陈志顿时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清凉气息。
当他踏进院子的同时,三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从躺倒在席子上乘凉的锦服少年处投来。
三人都是圆圆的脸,圆圆的肚子,虽然面相看着稚嫩,可体态却仿佛发福的中年人,躺在地上更像是三个皮球,他们半敞着胸脯,身旁是啃了一半的西瓜,甜腻的汁水洒的到处都是。
偏偏他们每人还附庸风雅地摇着一把折扇。
这是陈家二房一胎而生的三个二世祖,与素来瞧着文弱的陈志不同,他们三个天性好武,虽然体型瞧着笨拙,但都学有几手武艺。
别的不说,徒手碎砖、一掌爆桶的本事他们还是有的。
这三个家伙惯来和陈志不太对付,此时却恰巧也在老宅。
看他们的模样,怕是赶巧到这地方乘凉来着。
陈志的目光扫过他们三人,脚下并没有停留半步,而是直接越过他们,转去左面的厢房。
可他虽无心起争执,那三个懒得起身的陈家子弟却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吆,瞧这是谁来着,长房长孙啊。”
“嘿嘿,大少爷果然出身高贵,连带着眼界也高,都不肯跟我们兄弟说几句话。”
“咱们三个命薄,在家里的恩宠要是有人家一半多就好喽。”
三个肥胖少年就好像群口相声一般你唱我和,在背后挖苦着陈志。
陈志不想跟他们纠缠,这几个家伙就跟狗皮膏药一般,一旦缠上自己就会没完没了,而且他们三人一同进退,应付起来十分麻烦,倒不如来个两耳不闻,随他们怎么叫唤。
他本就是过着自由随性的生活,没必要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可就在陈志要推开厢房门时,还是骤然停下了脚步。
原来见陈志不为所动,三人换了思路,左一口‘小畜生’,右一句‘小杂种’骂了出来。
他摊开的手掌蓦然攥紧,眼神也猛然睁大。
后面那几个蠢货却丝毫不知他的变化,还在满口污言秽语地不断叫嚷着。
而刚才夹杂其中的一句“肮脏的贱种!”就如一柄尖锥刺进他的胸口,藏在心中的愤懑瞬间从缺口处喷涌而出,让他难以保持淡然的态度。
“你们说谁贱种?!”
他转头怒喝一声,带着血丝的双眼怒睁,表情也狰狞地扭曲着,那副样子把三个二世祖唬了一惊,骂骂咧咧的嘴也不禁停下。
不过三人中的老二先一步反应过来,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被陈志吓到,实在有些丢脸,就又梗着脖子嚷道:“自然是你,小贱种。”
“你有胆再说一遍!”
陈志从紧咬着的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而他整个人也像在身周燃起了熊熊火焰,愤怒让他浑然忘却了这三个人身负武艺,大踏步朝他们走了过去。
“小贱种,小贱种,小贱种,小——”
胖子老二兀自还在骂个不停,陈志到近前也不与他啰嗦,直接垂手抓住他的脖子,他猛地发力,竟把老二那胖大的身躯从席子提了起来,然后不待老二有所挣扎,就一个反手把他头向下摔在地上。
只见老二的两条腿触电般抽搐的两下,来不及叫嚷便即昏了过去。
老二的身体落下时,地面都被震的不停颤抖,同时在不停颤抖的还有胖子老大和老三的嘴唇。
大概是没想到陈志会反抗,他们俩本来还乐呵呵的瞧着老二嘲弄陈志呢。
“你,你竟敢——”
眼看着陈志把自家兄弟摔晕过去,他们不知道这个总是逆来顺受的小子今天怎么发了失心疯,一时间竟然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志却没有停手,抢上几步又是两下重摔,将这俩人也摔晕了过去。
他盛怒之下出手,这几下却干净利落之极,有效的分而破之,避免了被三个胖墩围攻的局面。
连出狠手后,陈志心中的怒气稍稍减弱。
这几个家伙骂些别的也就算了,居然敢触他心中最不愿被碰触的部分。
他狠狠瞪了几眼昏迷的三个胖子,这才走进了左侧厢房。
厢房的地面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尘,应该是多日不曾有人住过,陈志拿出块布遮住口鼻,然后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