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小挪单薄的声音穿透了这一片地方,回音阵阵传来,显得诡异万分。虽然她的世界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但是她仍能感受到这一片浓重的雾霭,悄悄入侵着她身上的毛孔,让她脸上的伤口变得湿润,更加疼痛。
这是一种刻骨铭心,钻心地疼痛!小挪咬着牙,将自己的嘴唇咬得破了好几道口子,还不愿意松口,最难忍受的就是魔君挖她眼睛的那一幕,虽然没了眼睛,脚底可是彻底潮湿,原来痛到深处,即便没了眼睛也是能够痛彻心扉的!
小挪伸出那双还算完整的苍白的手,在一片未知,一片荒芜中摸索着前进。
没走几步,就撞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脸上的伤口由于受到重击,变得更加地疼痛。小挪的手指紧紧的纠成了一团,魔君,芷儿,梦魔,还有无数的幸灾乐祸的妖魔,她总有一天,要凌驾在他们之上,笑着看他们哭泣!
坚强地撑住双手,使自己深深嵌在树干上的残容和树干剥离了开来,树干上还留着小挪脸上未干涸的血迹,而小挪的脸上,则是滑稽地黏着一片孤叶。
孤叶上有一只虫子在慢慢蠕动,小挪看不见它,但是能感受到绒毛密布的虫子的样貌应该也是非常可怕的。不妙的是,这虫子一闻到小挪脸上的血腥味,就来了精神,摇着尾巴蚕食着小挪脸上的腐肉,小挪用手在脸上摸索着那可恶的虫子!
她脸上的痛觉神经几乎死绝,虽然能感受到虫子的蠕动,手却抓不准,反倒是在自己伤痕累累的脸上再添了几笔新伤。小挪无力反抗,直接倒在了这片荒芜中,气息奄奄,不再驱逐自己脸上的那只虫子,气若游丝地对着虫子说道,“吃吧,吃吧,要是我死了,就将我吃光吧!”
话没说完,就陷入了混沌晦暗之中。
放眼囚魔岛,没有一片叶子是绿色的,枯黄是整座岛的基调。荒芜的草地太久没有逢过甘霖,但今天,囚魔岛下了这十万年来的第一场滂沱大雨。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洗得每一寸土地都酣畅淋漓。整整下了三天三夜,小挪不知道这三天,她的身旁是否有什么妖魔经过,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醒来时,全身都浸在了带有泥土气息的脏水里头,一抬头,耳朵里的脏水蜂拥而出。
而她的整个身体由于长时间浸泡在黄黄的水里,也变得浮肿丑陋,她的黄黄的皱皱的皮肤让她看起来像个枯瘦的油尽灯枯的老太婆。半趴起身,自己腰间的宫铃还在咿呀作响。小挪靠在树上,任这脏水没过她的胸口,也不去管她已经开始糜烂的脸,只伸手在自己的腰间摸着,将宫铃摸出,放在手心,放到鼻尖下,闻着它特有的味道,鼻子很酸很酸,可是硬是哭不出声。
眼泪是悲哀的解药,但要是到了流不出眼泪的境况,苦难也便变本加厉。宫铃里的节操粉末浸了污水,已经发潮,小挪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回自己的腰间,咧起嘴巴,露出一个其丑无比的笑容。
她的心是苦涩的,但是记忆却像是鎏了金的宝盒,一打开,就忍不住多看几眼,沉浸在那金光灿灿的过去之中。
胸口那颗紫色的珠子已经珠圆玉润,透着淡淡的紫色。小挪感到它有些烫人,就用手指揉捻着,心里空落落的。
这里渐渐变得漆黑,雨还在不停地下。小挪晕过去几次,又醒了过来,现在她的身体如三千年前的一样,被封了仙脉,如凡胎*一样脆弱。脸上的伤口感染,让她痛苦不堪,发起了高烧。
像死人一样靠在树边,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朔风,心里又开始生出一些信念。这种生的*,无关任何人,就是一种单纯得从她骨子里迸发出来的倔强。
小挪想要靠着树干站起身来,可是洪水如猛兽般开始抓狂,随着黑暗的降临,变得更加肆虐。
小挪被水流冲走,在浑浊的水里翻着跟头,随处漂泊。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她的心里还是犯贱地想着魔君温柔如斯的笑靥。
心里开始呐喊,狠狠的抽着自己满是伤痕的脸,好让自己不要再想着魔君!她也不懂,为何她眉间的凤凰都开始显形,自己的身体却不能真正变成神的身体,此刻的她想着,要是自己真的变成神,那该多好,这些苦难就可以安然度过不是?
囚魔岛原本就了无生机,经过这场大雨,就变得更加惨淡。但是囚魔岛外的日子,似乎还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斗转星移,日月乾坤,照旧按照原先的规律,慢慢运转。
原先令六界恐慌的血魔归来,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动静。只因为上次被魔君打伤,拂尘不得不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修炼,这一修炼,还不知道要度过多少个春秋!
他是知道小挪现在的惨状的,他也完全可以放弃修为追随小挪一起前来囚魔岛,可是在无边法力的诱惑下,他选择了隐忍。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偶尔会反思自己所做的一切,他想,要是自己还是以前的自己,绝不会放下小挪让她一人孤苦伶仃在囚魔岛生存。自己终究是变了!变得无法回头!
而流殇何尝不是在煎熬中度过!拂尘上次一手毁了仙界,也毁了西海,因为小挪,还原了仙界,却没有让西海恢复原样。西王母以及西海里的许多子民,都被定格成了石像,不能动弹。流殇直到现在,才意识到那日西王母在银河之上为何会说自己的时限快到,转眼想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