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蝙蝠小妖拖着二娃的身躯在地面上不断穿行,来到一处昏暗的地牢面前。
地牢里面,躺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长年累月的劳作,在他的脸上留下深深的皱纹,那是岁月的气息。
身陷妖窟,常人早就绝望无比,老者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担忧。因为他已经完成山神交给自己的任务,养育成熟七个葫芦娃。
他的脑海中,是山神对他的嘱咐,“记住,只要葫芦娃诞生,这风雷山妖祸自然水到渠成”。
老者清楚记得,在他儿时,这风雷山安静祥和,他喜欢在村中举着小草奔跑,去二大爷三姑婶家中串门。
不知何时起,妖精到了风雷山,人们死的死,逃的逃,曾经的村子只剩下他一个,当日少年如今也变成垂暮老者。
“蝠二十,打开大门,把这个小子和老头子关在一处。”
蝠妖的声音打断了老者的回忆,烛火摇曳中,老者努力起身想要看清牢外的景象。
被唤作蝠二十的蝠妖明显不愿意,反驳道:“凭什么要我去?你去开门不行?”
先前说话的小妖跳起来,一巴掌拍在蝠二十头上,边拍边骂道:“凭什么?凭我是蝠十九,我比你先出生,我是你哥。”
“开,我开还不行吗。”蝠二十委屈异常,当年化妖的时候,他怎么就慢了一步。
锁头插进锁芯,取下石门上的铁锁,蝠十九将鲜血淋漓的二娃甩进囚室。二娃的身躯在不停翻滚,犹如破布枕头一般,最终落在老者的面前。
“啊。”看到二娃的样子,老者内心忍不住一揪。
“老头儿,好好看看你乖孙儿,若不是为了救你,凭他的神通,怎么会陷在我们大王手里。”
蝠十九说完,赶紧关上石门,带着蝠二十离开。这地方阴冷潮湿,稍微待一会,就让他浑身不自在。
“孙儿,都是爷爷害了你。”仔细替二娃擦去身上血迹,葫芦爷爷抱着二娃泪流不止。
七个葫芦在葫芦藤上,欢声笑语叫着他爷爷的画面出现在葫芦爷爷的眼前。
那个时候,他总是一脸笑容,摇着手中的蒲扇替葫芦娃驱走害虫。现在,二娃为了救他,被折磨成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如何不让他心疼。
一双小手无力的抬起,二娃用尽全身力气替葫芦爷爷擦去面庞上的眼泪,微弱的说道:“爷爷别哭,是二娃不好,害爷爷担心。”
葫芦爷爷将二娃抱到囚室最明亮的地方,说道:“不,你是爷爷最好的孩子,是爷爷拖累了你们。”
“爷爷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二娃的声音充满惶恐,他的感知中,葫芦爷爷在说话,但他却听不见一丁点声音,睁开双眼,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努力想要使出千里眼顺风耳的神通,最终,二娃不得不承认,自己瞎了聋了。
躺在地上,二娃满脸绝望。
失去千里眼顺风耳,变得又瞎又聋,他还有什么作用?
“爷爷,爷爷,我来救你了。”
就在葫芦爷爷不知道如何安慰二娃的时候,一道粗壮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葫芦爷爷心里一个激灵。
“你是谁?”
葫芦爷爷问到,在他的印象中,葫芦娃中根本没有这种声音。
“是我呀,爷爷,我是八娃。”
李浩丑陋吓人的面孔出现在葫芦爷爷前。
看清楚李浩的真实身份,葫芦爷爷大声说道:“你明明就是只妖精。”
满足了一把当葫芦娃的感觉,亲身喊出葫芦兄弟中经典的台词,李浩也不打算继续下去,直接指着地上的二娃,道出来意:“别慌,老爷子,我是受人之托前来救你,你看,拜托我的那个人现在就躺在你面前。”
“威风凛凛的二娃,现在怎么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李浩用神念对二娃说道。
“哼,我再怎么凄惨,也可以收拾你。”面对李浩的嘲笑,二娃回以反击。
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李浩说道:“原本我以为只是放走你爷爷一个,想不到却是做了赔本的买卖。”
“不需要你假惺惺,你只管救走我爷爷,我三弟自会前来救我和大哥的。”
在李浩的挑逗下,颓废的二娃仿佛又回到之前刚强好胜的样子。
二娃不领情,李浩也不假装好人,说道:“既然如此,我只救你爷爷便是。”
“大仙,别听二娃的,二娃不懂事,老头子求求你,将二娃和我一起放走吧。”
葫芦爷爷听着葫芦娃与李浩之间的神念交流,意识到李浩可以救走他爷孙两人,在二娃拒绝的时候,他赶紧求道,顺势还给李浩下跪。
“不可。”
看到葫芦爷爷就要跪下,李浩连忙打出一道法力阻止,虽然这世为妖,但他毕竟上世为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给他下跪,他可承受不住。
李浩将葫芦爷爷下跪的画面传到二娃脑中,说道:“看到了吧,怎么做,选择权在你。”
地牢内。
安静无比。
二娃内心不断纠结,他不想在李浩这只蜈蚣精面前低头,可是看着养育自己的爷爷,不惜舍弃尊严,都要救走自己,二娃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二娃,和我一起走吧。难道你想你三弟和你一样,为了救你和大娃,身陷妖潭?”
在李浩的帮助下,葫芦爷爷的声音传到二娃脑中,成为击垮二娃倔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努了努嘴唇,最后无力的说道:“放了我和爷爷,在你原先的要求上,我会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