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川将晏勾辰抱到了自己的玉和宫,他二人的关系天下皆知,旁人只当晏勾辰是吃醉了酒,自然不会怀疑什么,一时师映川将晏勾辰放到床上,他站在床前看着晏勾辰,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脱下自己以及晏勾辰的衣裳,取出了平时房事用的香膏,他与晏勾辰在一起已经很多年,做这事自然轻车熟路,很快,室中就响起了紊乱失控的呻·吟声,一片无限春光。
半晌,披头散发的师映川从晏勾辰身上直起身来,顺手扯了扯床头的一根金色绳子,很快,一群内侍抬了巨大的浴桶进来,几名宫女则捧了干净的内衣并沐浴用的物品跟在后面,一时宫人在屏风后兑好了水,师映川将晏勾辰抱进浴桶,宫女便上前替两人擦洗身子,一番有条不紊的忙碌之后,师映川躺在换了新被褥的大床上,侧身看着身穿明黄内衣的晏勾辰,晏勾辰脸上表情平静,已经睡熟了,师映川眼皮微垂,忽然一抬手弹灭了所有的灯盏,闭目而眠。
翌日一早,天边已经渐白,晏勾辰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天水色的丝罗帐,他怔了片刻,一侧脸,看见身旁的被窝是空着的,帐中飘荡着一股清甜幽雅的香气,若有若无,晏勾辰一手掀开帐子一角,往外看去,不过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带动着令他忽然皱了皱眉,只觉得一阵熟悉的刺痛从身下传来,晏勾辰一手扶住额头,蹙眉回想着什么,但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唯有那放纵的欢乐感受还能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些……晏勾辰微微翘起唇角,原本还以为只是个梦而已,不过现在看起来,倒不是的。他重新仰躺在床上,不想动弹,但透过低垂的薄帐,仍然可以模糊看到外面的光景,烛台上的红烛只烧了一半,还剩着半截,红色的烛泪堆积得层层叠叠,看起来倒有点像是一个个血红的莲花座,安静地开放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晏勾辰静了片刻,忽又慢慢坐起身来,下了床,趿上鞋,缓缓朝着一扇十二重的巨大金绣屏风走去,待他转过屏风,就见师映川只穿了白色的中衣和长裤,系着一件素色内袍坐在那里,赤着脚踩在软缎便鞋里,拿着梳子慢条斯理地梳着瀑布般的长发,整个人显得悠闲而惬意,透着点漫不经心,晏勾辰看着镜前的青年,走过去从对方手里拿过象牙梳子,替他梳发。
殿外冷风缭绕,吹落阶下无数红花,师映川从镜中看到晏勾辰手法娴熟地替他挽了髻,取了发冠戴好,这黄金发冠是师映川某年生日的时候晏勾辰送的礼物,上面用宝石镶嵌着九枝并蒂莲,宝光流霞,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引来嗜香的蝴蝶,师映川微微一笑,取了一支玉簪挑了些冬日里用来滋养皮肤的香膏,慢慢抹在手上,反复搓匀了,不露声色地道:“晚上睡得还好么?”晏勾辰在他雪白如玉的左耳上戴了一枚红彤彤的珊瑚坠子,顺便在耳后落下一吻,低声笑道:“昨晚我不过喝多了些,你倒好,趁机将我戏弄,现在却来问我睡得如何……”
师映川听晏勾辰这么一说,心里知机,他昨夜虽然没有问晏狄童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也很清楚晏狄童必然从头到尾都将此事做得机密,不会惹晏勾辰怀疑什么,再加上自己后来的那番遮掩起到了作用,彻底盖住了最后一丝破绽,令晏勾辰这样敏锐的人也没有生出怀疑之心,当下便若无其事地笑道:“听你的话,倒像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却不知昨晚是谁夹着我不许……”话刚说了一半,晏勾辰已及时用食指挡在了青年的唇前,叹道:“映川难道不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言么。”师映川哈哈一笑,顺势握住那根手指一亲:“怪哉,莫非天子也会害羞?”
两人说笑一阵,便唤人进来伺候,晏勾辰洗完脸,一抬头就看见师映川正由宫人服侍着穿衣,一层一层的华服极其瑰丽,套在最外面的那件外衣由数层轻纱层层织就,看起来很单薄,实际上却是由名匠所造,十分保暖,黑色的衣裳却偏偏绣满了绚烂的桃花,如同花开静夜,十分不协调,但穿在师映川身上,就显得和谐了,只因纵然有万千桃花灼灼开满在无边夜色当中,却也没有他的容颜烂漫,晏勾辰凝神瞧着,如此遍身富丽华彩,却丝毫都无法将青年湮没半点,他突然不由自主地就想起十多年前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那时师映川还是个连少年都不算的孩子,普通得在人群之中根本找不到,怎么会渐渐地就长成了这个样子了?长成了眼前这个眉若春山的男子?晏勾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莫名地有些欢喜,却见师映川唇角微菱,目光是那么明亮,淡淡笑着瞧他,道:“辰郎这样看我,莫非是还想与我尽情**一番?”
在场的众宫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听不见两人之间的对话,晏勾辰抚额无奈道:“映川一早便与我调笑,我却哪里是你的对手?”师映川微微一笑,转了话头:“今日天气倒是还不错,又没有早朝,不如出宫走走。”晏勾辰自无异议,当下两人一起用了早膳,便乘车离开了皇宫。
确实是不错的天气,空气清爽,阳光温薄,两人轻装简骑,除了驾车的车夫之外,只带了两个随身伺候的太监,师映川掀开车帘,指着不远处一家门口正冒着热腾腾白气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