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川说话的口吻平板,并没有咄咄逼人之态,但是此刻扫向诸皇子的目光中,透出的却分明是深深的笃定,那名一开始质问的嫡出皇子面部肌肉本能地抽了抽,咬牙道:“君上莫非就听信他人一面之词?”
师映川似笑非笑,道:“按理说我不该干涉大周内部之事,但先皇与我倒是一见如故,况且我师兄白缘也是大周宗室,如此一来,我也算不得外人,不应置身事外,所以有些事情,我自然应该弄个清楚。”话音未落,一旁眼睛僵直若呆的晏狄童突然间仿佛从呆滞中恢复了过来,他顿了顿,突然间抱头痛哭,直哭得几乎要闭过气去,但是哭声突然间就戛然而止,只听晏狄童厉吼一声,猛地就向这个兄长撞了过去:“……是你!你一向最与我二哥不和,也最怕我二哥登位,所以你才害死父皇!”
这突然发生的状况令众人措手不及,晏狄童怒吼若疯兽,拔剑就冲了上去,几乎是同归于尽之势,而对方也同样身为武人,出于本能立刻就拔剑而出,想也不想就一剑刺出,眼见这兄弟二人立刻就要上演一幕手足相残的全武行,血溅当场的惨事似乎就在眼前!
殿中大乱,有人高呼不可,欲上前阻拦,但是又哪里拦得住?这兄弟二人顷刻间就战成一团,剑光中只听怒喝连连,有人趁此变故之际,已奔出殿外招呼禁军,一时间只听外面纷乱的脚步声临近,诸皇子在这里都有各自的支持者,外面几方兵马各为其主,早已虎视眈眈,眼下大殿中乱成一团,局面一触即发!
转眼间殿中兄弟二人已杀红了眼,晏狄童势若疯虎,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然而他这皇兄武艺不凡,晏狄童又年纪尚小,终究不是对手,只听一声痛叫,晏狄童踉跄后退,左肩已是涌出血来,而此时他那兄长杀得凶性上涌,哪里还管许多,宝剑直刺而来,眼看着竟是要将晏狄童斩杀当场!
“小九!”晏勾辰厉喝一声,抢前试图阻拦,然而他所在的位置距离晏狄童足有数丈,哪里还来得及?而其他人亦是失色,有武将欲去救下晏狄童,却也都是鞭长莫及!
然而晏狄童似乎终究命不该绝,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青光陡然一闪,下一刻,只见一颗戴着金冠的头颅冲天而起,身首分离,鲜血从断开的颈间狂喷而出,溅了晏狄童一身,紧接着,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具身体重重地栽倒在地,猩红的血染红了涂金地面,然后那颗头颅也随之落在了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开去,脸上还满是狰狞与不可置信之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轻松杀死。
大殿之中一片死寂,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看到的这一幕血腥的画面,很多人甚至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堂堂的一位亲王,就这么被人像杀鸡宰羊一样杀掉了?这令人震骇无比的事实让在场的王公贵族们都暂时失声,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一剑就像是一道闷雷在人们的脑海里炸响,让所有人都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情绪已经出离激荡,而凶手,那个身穿黑色裘衣,黑发垂肩的少年,此刻手里握着一把通体青青的宝剑,剑上有血珠径直滚落于地,没有在青色的剑身上留下半点痕迹,这时师映川慢慢将一尘不染的别花春水插回鞘中,他望向殿中正处于极度震惊状态的众人,面无表情地道:“……当众意图谋杀一位郡王,按照例律,似乎是死罪?此事既然发生在我面前,本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这是一场流血的冲突,无人出声,唯有死寂,紧接着就是一声声强行压抑却又根本无可抑制的抽冷气之声,仿佛无数风箱同时在大殿内拉起,眼下无论是属于哪一方阵营的人们,脑中都出现了短暂的一片空白,脸上也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难以置信的震撼,这时突然一名老臣颤巍巍地伸了手,嘴唇哆嗦着指向师映川,仿佛想要怒斥对方这种骇人听闻的冷酷行迳,但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师映川也注意到了这个人,不过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平淡而又冷漠地看着此人,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就好象自己刚才杀的只是一只鸡似的,只因在他身后有着几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只因此刻这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就是他,只因现在他有能力杀掉在场的任何人!所以他采取了最简单、粗暴、有效的方式!
死寂依旧在持续,那名老臣的目光在面对着师映川那没有一丝情绪的脸上这种情况下,最终还是退缩了,苍老颤抖的手指无力地缓缓垂下,此人已经明白,不,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师映川分明就是在等着这个机会,一个可以公然斩杀皇子的完美借口,然而虽然有借口,却也只有师映川敢这么做!一个简单的出剑动作,不单单是杀死一名亲王,更是在极度强势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师尊,你曾经斩下大周太子一条手臂,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