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间,熊剑东设想了多个针对谭启镖的行动方案:
其一,就地与国安机关取得联系,连夜把谭启镖、范黎芝,包括昨晚意外出现的那个男人,秘密抓捕,以涉嫌出卖国家情报的名义,一网打尽。
但这样的做法,是建立在熊剑东一个人,目前所能掌握的情况和推断,并没有履行过侦察程序。
倘使一旦有所失误,就会因为范黎芝敏感的国籍身份,难免会陷入被动。
并且,对于人在米国的路志超,势必会是打草惊蛇。
更为主要的是,这也违背了熊剑东一直以来,穷尽积虑,千方百计,只身追击谭启镖,欲要从谭启镖的身上,逼问出骷头优盘下落的初衷。
犹豫良久,熊剑东在否定了这个行动计划之后,随即萌生出第二个行动的想法:
这就是,趁此夜深人静,在谭启镖熟睡之际,悄悄摸进了他的房间,连夜对他加以突击审问。
但这样做的风险是,走廊上布置有酒店的安全监控,轻易便能引起保安的注意。
况且在酒店里的房间里,根本就算不上,是对谭启镖施以手段,严厉处置的最佳地点。
思虑再三,熊剑东想到了昨天下午,在从游船码头开车过来的路上,曾经远远望见过的一片建筑废墟。
所以今天早上,待到天一发亮,熊剑东就开车找到了这片废墟,发现原是一处刚完成拆迁,遗留下来的老渔村。
于是,他很快又返回到了度假村酒店,张网以待,只等了谭启镖单独出现,见机行事。
……
现在,熊剑东打开后备箱,一股强烈的屎臭、尿骚味,扑鼻而来。
在布袋的外面,印上了一大片泛黄的湿迹。
以熊剑东原本的想法,是要把谭启镖肩扛到一间房子里。这会只能是把他,生生在地上拽拖了过去。
“这家伙胆小过鼠,那次在乎拉乞德的阵线旅,从他仓皇逃命,就已经看出来了。由此可见,接下来并不难对付!”
熊剑东似乎有了一种原本压抑很久,很快就能看到敌人求饶,复仇者的快意。
布袋口解开,谭启镖的脑袋露了出来。
他眨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跟前这个长有一脸短须、黑铜般肤色的男人,唯一的反应是:自己肯定是遭人绑架了!
熊剑东拿掉了塞进谭启镖嘴里的麻布,找了一个地方,在对面坐下。
谭启镖长出一口气,用了可怜巴巴的语气道:“大哥,你弄错了对象。我只是个前来旅游的外地人,身上带不了多少钱的。”
熊剑东并没有立刻就搭理谭启镖,而是在考虑,应该从哪里先向他打开突破口。
“但我不能让大哥,这一趟徒劳,”谭启镖转了脑筋,试探道。“我这身上,倒是带了一张银行卡,总有好几万,现在就能把密码告诉大哥,只求马上放了我。”
他很清楚,从来不会有绑匪,愿意空手而归。
“你叫什么,为什么会来三亚,在酒店里,住着一行几个人?”
熊剑东终于决定,就从眼前所知道的情况,开始审问起谭启镖,看他究竟会说出多少实话。
谭启镖愣了一下,本能地以为,这大概是因为绑匪,已经相信了自己没有多少钱,打算从同伴那里勒索赎金。
“我叫谭启镖,只身前来三亚旅游,酒店里并没有同行之人。”
他讲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因为身份证是瞒不过去的。
至于一同住在听海居的范黎芝,谭启镖却是不能,暴露出她的踪迹。
“你是叫谭启镖,”熊剑东声音严厉道,“但在度假村酒店里,还住着一个叫范黎芝的女人。她与你是同伙,对吧?。”
“范黎芝?不,我不认识这个人!”谭启镖的脸,立刻变得苍白起来。
片刻之后,他又补充道:“大哥若是不信,可以直接到前台那里去详查。绝对,找不到有你说的这个人,会与我住在同一个酒店里。”
“看来,你很不老实!”
熊剑东狠狠地盯着谭启镖,心想:总不能现在当面戳穿,自己从昨天,就一直跟踪者他和范黎芝。
“不敢,大哥!”谭启镖貌似委屈道,“我刚才说的,句句是真!”
但是谭启镖,又在心里开始怀疑,眼前此人,到底是不是个绑匪了?
作为绑匪,他又是从哪里,居然就能打听出了范黎芝,这个名字?
此时,熊剑东决定,必须向谭启镖发起更深层次的心理攻势。
“谭启镖,请你听仔细了,我现在,要向你说出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谁?”
谭启镖本能地有所反应。
熊剑东一字一句道:“路志超!”
谭启镖惊骇得脸色如纸一般苍白,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我也不认识这个人!”
“不光是路志超,还有林思儿,华念平。”熊剑东加重了语气,“别再说这几个人,你一个都不认识。”
谭启镖的脑袋,几乎要被炸开。
他现在完全清楚,眼前的此人,绝非是个绑匪。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熊剑东现在一鼓作气,穷追不休。
“再有,你从华念平那里,偷去一个骷头优盘。是不是就藏在哪里,还是已经交给了路志超?”
“什么骷头优盘,我从来就没有见到过!”
谭启镖的口气,变得**起来。
“看来,你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熊剑东在这个时候,反倒变得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