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启镖很是懂得熊剑东句句在理,并非危言耸听。
他现在已来不及再后悔。
因为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昨夜间阴差阳错,他那一时的偷窥刺激,才引来的轩然大波,事后却又解释不得,才会越陷越深。
谭启镖觉得自己真的就命在旦夕了。
“走,现在就走!”
他拿定了主意,决不能守在这里束手就擒,成为乎拉乞德的瓮中之鳖,自家伸长了脖子引颈受刀,落得个在异国他乡身首异端的悲惨下场。
“谭先生,你还是快逃命去吧!晚了可就真来不及啦!”
妙馨催促谭启镖。
于是,谭启镖顾不得向熊剑东表示谢意,也无心对妙馨答话,拎起他那床头上的背包,就要夺门而出。
“慢着!”熊剑东叫住了谭启镖,“你这样扛着……扛着,别人一看就疑心……疑心你这是打算就逃,哪里还能走得……走得掉?”
“那该怎么办?”谭启镖踌躇起来。
“谭先生不是要到日国去见你路先生么?如果信得过我笠美群,我便要带上这个包,过两天去东京大丸酒店找你。”
妙馨道。
“好!好!就这么办!不过请记住,我说不定会在大后天的一早就离开日国。”
“放心吧,谭先生!”
妙馨点头应道。
谭启镖顾不得辨别妙馨此话是否当真,也没法顾忌她身边的男人会如何去想,便立刻丢了背包在床上,瞬刻之间蹿出了房门。
……
两天后,熊剑东与妙馨马不停蹄,一路辗转,讲从土耳国的安卡拉飞去日国东京。
乎拉乞德命令摩尔巴和姆里班加哈,开了一辆中型军用吉普,直接把熊剑东和妙馨,以及萨娜依卡一行三人,夹在难民队伍里,混过库尔德人的封锁区,从塔索尼城镇送到了土耳国边境。
熊剑东从疆南一路开到中东,被提孜古力精心改装成了3.0以上大排量发动机,内部装饰考究的那辆皮卡汽车,被滞留在了乎拉乞德的军营里。
虽然熊剑东为此极为惋惜,但也实属无奈之举。
因为他与乎拉乞德有过郑重约定,待从东京银行取了款子,肯定不久之后就会再回到塔索尼城镇一趟。那时,乎拉乞德将派了姆里班加哈带上几个人随扈,专心与了熊剑东做上几笔西夏金币的大宗买卖。
所以把那辆皮卡汽车留了下来,恰好便能有力证明熊剑东的大方之举,定是言而有信。
越过边境的哨卡进入土耳国,萨娜依卡一行已经有人专门开了辆汽车过来,在候等着迎接。
出人意料,萨娜依卡竟在上车之前,走过来不仅主动与妙馨握了手,还给了她一个甚是热烈的告别拥抱。尽管两个女人在这几天里,她们之间从来没有交谈过一句话。
而对于就站在妙馨跟前的熊剑东,萨娜依卡却没有任何友好表示,冷漠而随意地看了他一眼,毅然转身离开。
汽车丢下两人,扬起尘土,一溜烟地开走了。
“这罂粟之花虽是看上去高冷傲慢,原来倒也并非是一点都不近人情。熊大哥千万不要因为她刚才的无礼,有所在意。”
妙馨由不得一改对萨娜依卡的原有反感,对熊剑东劝慰道。
她原本对萨娜依卡的确心存芥蒂,生怕熊剑东与这罂粟之花多有攀谈,交往密切,但如今眼见自己所敬重的熊大哥受此冷落,又有些于心不忍。
“我看萨娜依卡甚是性情古怪,令人难以捉摸。这或许,是因为她那职业性女毒枭身份的缘故,才会这般心理阴暗,且又善变莫测。”
熊剑东叹息道。
他想起了乎拉乞德调侃萨娜依卡是个标妮子,能对手下贩毒有功的男人,毫无廉耻和自尊,居然用了奖宿一夜作为性犒赏,便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之感。
“想这罂粟之花满世界的贩毒,定是积攒下巨额财富,所以一般男人,根本就难以入了她的法眼。”
妙馨盯着熊剑东笑道,“熊大哥说她性情古怪多变,原是对你不理不睬。只因为是这些天里,你自从做了倭马人石川羽,已到了入木三分,故意留给外人一副猥琐不堪的样子呢。”
“怕是这样的装扮,且要等去到了日国东京,并顺利找见了谭启镖之后,我们才好恢复原貌。”
熊剑东也笑道。
“熊大哥说的是,我其实也是这般考虑。不过,”妙馨转而又担心道,“却是不知道姓谭的这厮,那天仓皇而逃,是否就已平安地到了东京?”
如今在妙馨的拎包里,多了一个在出发时新塞进去的手提电脑。她唯一后悔的是,在谭启镖匆匆而逃之前,没有顾得向他索要出一个联系电话。
熊剑东沉默了一阵,便把眼睛盯向公路上那些来来往往,靠着招揽难民接送,做为宰客生意的车辆。
他寻思,必须马上找到一辆车。
从这里的土耳国边境哨卡,距离安卡拉市足有七八百公里。
熊剑东前后与路边的好几个司机经过一番讨价杀价,才算拦上一辆索钱相对合理,又还算舒适安全的小汽车。
司机很是愿意把他们两人,一路直接送抵安卡拉国际机场。
在车里,因为刚才不可避免把谭启镖的名字提了出来,熊剑东和妙馨不约而同,都被一门心思萦绕着。那就是期盼谭启镖,千万不要在逃出军营时,因为慌不择路,踩踏了遍布山下的路雷,被炸得飞上了天。
要是果真如此,他们所决定专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