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萨娜依卡在眉框下拥着深陷的眼窝,内里藏有一对湛蓝色的靓丽双眸。鼻骨秀直,唇线清美,似是不作任何修饰化妆。既像是带了阿拉伯美女的长相,又像是蕴含了一部分欧洲人的血统在脸上。
只是,她表情和神态难掩倨傲,因而始终透出一种极其冷艳之色。
即便作为道姑的妙馨,也未免为之震动。但是熊剑东,却看到了这位罂粟之花眼神抑郁而残酷,冷漠的表情背后,似乎是藏着许多的不真实。
跟随萨娜依卡而来,男的叫育侬?达沙瓦,从相貌和名字里不难知晓,他来自于东南亚半岛的某个国家;女的叫孛库夭金,像是典型的东欧女人长相。
至于孛库夭金,她的身材几乎和萨娜依卡一样的绰约,如果不是因为在她另外半张脸上,长有大块浅紫色的斑痣,添了些难以遮掩的丑容,便和萨娜依卡几乎接近到孪生姐妹一般的姿容。
她不离萨娜依卡左右,像是侍女的身份。
当摩尔巴将熊剑东和妙馨介绍给萨娜依卡时,她只向这对被称为倭马人的夫妇随便扫视了一眼,连半句的客气话都没有说。
倒是熊剑东,主动向对方问候了一句:“萨娜博士,一路上辛苦……辛苦了!”
然后,他便又会咳嗽上好一阵子。
萨娜依卡却对熊剑东的示好毫无反应,连个笑容都不肯赏他。
妙馨用脚尖轻踩了熊剑东一下,不知是怪他多嘴,还是对他向萨娜依卡献出殷勤而心生妒意。
摩尔巴并没有当众讲明,萨娜依卡、谭启镖各是因了何种缘故才会来到战乱的中东,以及与乎拉乞德是怎样的背景关系。
而对于熊剑东和妙馨的身份,摩尔巴也没有透漏出是因为和吐罕的那笔军火交易,前来向乎拉乞德大长官要取一笔款项。
虽说是难得聚在城里的饭馆,这顿午餐并不十分丰盛,只上了手撕烤肉、炖骨,还有几份青菜,寥寥数盘而已。显见战争动荡期间,所带来的物资贫乏,民生凋敝。
熊剑东因是一连多天的驾车疲惫,加上必须在这段时间尽量少吃或者不吃,以在旁人眼里尽显寎膏之态。弄到如今,他现在真的就是有食难咽,所以这顿餐饭依然吃的极少。
妙馨眼见到熊剑东的身体状况,连着几天已经虚弱到她心中有所不忍,却也只能任其坚撑下去。
而那位罂粟之花,萨娜依卡的这顿午饭,也对餐桌上摆出的东西难得用口,只是嚼吃了孛库夭金奉送上来的几片巧克力,便只身离开,到汽车旁边玩起了手机。
熊剑东望了萨娜依卡的背影片刻,不由得心中暗想,这决不是一个完整而真实的女人,哪怕她的身材和容貌,看似冰雕透明的天使般灿烂,却是心蕴深机。
他无法猜透,萨娜依卡到底出自何种身份背景,又怎么会与乎拉乞德扯上关系呢?
但熊剑东又马上想到,萨娜依卡即有便很多的迷惑集聚在身上,但终将不是自己关注的对手。
所以,他便很快就收回目光到近前,盯向对面吃得满嘴流油的谭启镖身上。
熊剑东寻思到:至少就目前看来,谭启镖还没有怀疑到自己和妙馨的冒名代替,但下一步又该凭着何种机巧,才能从他那里套取到关于骷头优盘的口风?
……
奔腾不息的幼发拉底河,从土耳国的安纳托利亚高原到注入波斯湾的海口,绵延好几千公里,流经中东地域的多个国家。
圣经启示录上说,幼发拉底河由伊甸园里流出,是上帝的赐予,当到了世界的末日来临之际,幼发拉底河将会干枯。
随着曾经的萨达姆,以及后来的卡扎菲,他们领导下的两个所谓独裁政权,先后被西方世界亲自主导或支持的武装力量下推翻以后,中东因为多种派别林立而出,又处在相互间制约失衡,逐渐为了争夺地盘上统治权,开始陷入战乱不安起来。
i?s国极端组织,便在这两年的动荡局势里悄然冒出,
对于西方世界来说,这确实是很打脸,因为i?s国这样的一个怪胎,作为早期反对派的武装组织,正是在他们原先的一枪一弹扶持之下,才得以逐步成长。
然而,当i?s国羽翼渐丰,有了自己的独立地盘之后,就对谁都不放在眼里,反叛的版图中没有朋友,只有敌人,见谁打谁。他们既在自己的“国家”清除异己,也对西方国家制造袭击,引起了全世界的众怒。
但最可怜的,还只能是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他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乎拉乞德与他的阵线旅,接受i?s国武装的统一指挥。
队伍的营地,驻扎在距离塔索尼城镇不远,以西几公里以外的一处山涧里。担护着对附近多个油气田的策应守卫。
虽然号称是一个旅的军事力量,但乎拉乞德的手下,其实只不过纠集了几百人。并且这支队伍上的武器配备和军饷,i?s国组织并不能悉数满足供应,还要靠了乎拉乞德做些大部分的自我给养。
当摩尔巴带着熊剑东与妙馨,以及萨娜依卡、谭启镖等人,开着好几辆汽车,穿过山下路雷群间隙里留出来的唯一通道,乎拉乞德已经站在阵线旅的司令部门前,向所有的来客张开热情的怀抱。
乎拉乞德看上去虽然只有四十来岁的年纪,却已满头灰发,布满横纹的脸面上,蕴带着警惕和残忍。
熊剑东想到,可见这不平静的战争生活,都会给每个参与血腥虐杀的人,留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