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剑东和侯意映把身子紧贴在冰壁上,攥紧手中的利器,等待吐罕钻出他的穴窟。
狡猾的吐罕连喊了几声,见这边没有人发出呼应,立刻意识到冰窟里的危险状况。
“迪里拜尔,你去外面开灯看看,他们那里是怎么回事?”
吐罕假意地命迪里拜尔出去开灯,要她查看发生什么事情,真正目的是在拖延时间。
他一面不动声色地继续大声嘟哝,咒骂手下打扰了他的好觉;一面悄悄穿衣,持枪在手,躲在帷幔之后观察外面的动静。
迪里拜尔手执电棒,找到了蓄电灯的开关。冰窟里的好几盏灯同时亮起。
熊剑东早就意料到冰洞的电源,使用的会是一种高能量的军用蓄电池,后悔自己粗心大意,没有事先想到把线路提前破坏。
冰窟里的光亮,使得他和侯意映的夜视镜,失去了在夜战中的优势。
当迪里拜尔向他们这边洞窟摸来时,冷不防被熊剑东一把捂住她的嘴,顺手拉到了身后。迪里拜尔呜咽了一声,电棒落地。
“怎么啦,迪里拜尔,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在等你回来接着睡觉呢!”
这其实是吐罕在故意发问,以麻痹对手。
侯意映向迪里拜尔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害怕,更不要反抗。
迪里拜尔扫眼到床上、地下,那两具血污淋淋的尸体,吓得全身哆嗦。她如果不是被熊剑东架着,会立刻瘫倒在地。
“迪里拜尔,到底看到了什么?你磨磨蹭蹭,还不快回到铺床上来!”吐罕问道。
他故伎重演,已经断定了眼前面临的危险,开始考虑对付手段。甚至不再猜疑,几个手下要么被制服,要么已经丧命。而迪里拜尔,此时也分明被敌人掠去。
并且,吐罕还想到闯进冰窟里的危险对手,极其可能就是与提孜古力一伙,白天在大漠客栈见到过的几位登山人。既然与提孜古力有过枪战,那么这几个登山人,也会无一例外身揣致命武器。
所以,他不打算从帷幔后面冒然现身。
熊剑东在与吐罕的僵持中,听到吐罕的声音就藏在帷幔之后发出。从自己脚下的位置,到帷幔不过是两米多的距离。
他也在紧张思考对策。
“迪里拜尔你这个婊条子,快点告诉我,进来了几个外人?”吐罕终于失了耐性,大骂起来。
发现吐罕明显开始焦躁,熊剑东又确切看准他的位置,终于寻到突袭的机会。
于是,他鼓足全身的力量,一个弹跳猛地上前,挥起太子剑直刺过去。
这一剑,并没有刺中吐罕,反倒把帷幔扯了下来。宽大的帷幔把熊剑东和吐罕缠捆在一起。两人你翻我滚,上下厮打,手中的武器都失掉利用机会。
侯意映虽然能辨认出裹在帷幔里吐罕的高大身躯,但两个男人正在贴身肉搏,令她寻不到帮手的时机。
情急生智,她一下子关掉了冰洞里的灯。
黑暗之中,吐罕眼前漆黑一片,失去了搏斗的优势。他的手枪早已经离身,只能抓住熊剑东不放,与他纠困在一起,用体力威猛的双膝、双肘,不断撞击熊剑东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当吐罕再一次把熊剑东压在身下时,帷幔中伸出了一双脚。
侯意映大喜,因为这是一双疆南人常穿的马靴,而不是熊剑东的登山鞋。当下,她挥起军用匕首向马靴刺去。
吐罕痛喊一声,身子向后翻转,抬起一拳击中了侯意映。忍痛拔出刺进马靴里的匕首。
就在吐罕腾开这只手的一刹那,熊剑东手中的太子剑乘势向着吐罕的小腹,竭尽气力,连续几次,轮番致命猛戳。
吐罕的一只眼睛,也不知被熊剑东什么时候划过一剑。他满身污血,高大的身躯,终于无力地倒向一边。
但吐罕在挣扎搏斗之中,还是用匕首划伤了熊剑东的右肩膀。
侯意映开亮冰洞里的灯,呼唤迪里拜尔做帮手,一起替熊剑东受伤的肩膀缠上绷带。
“你一定是老阿曼大叔的孙女?”她问。
“是!”迪里拜尔怯生生地回答侯意映。“谢谢你们救下我!”
吐罕自从在秃鹰岭扎下营地以后,偶然在大漠客栈窥视到迪里拜尔的美貌,一年多前就在半路上劫夺了她,沦为自己的伴奴。
“不要相信吐罕的话,那个叫库斯?塔耶里的人,他没有死。”侯意映告诉迪里拜尔。
她刚才从吐罕与摩尔迈的对话里,判断迪里拜尔和库斯?塔耶里一定相互爱慕,所以才好心地说了出来。
“万能的真主呀!善良的库斯?塔耶里还活着,你没有骗我吧?”迪里拜尔祷告道。
一年多来,营地里的暴恐分子中,只有库斯?塔耶里在关心和同情她的命运。如果没有年轻的库斯?塔耶里带给她对未来的希望,迪里拜尔也许早就想着跳入万丈冰崖。
“他也许真的就被吐罕留在了大漠客栈。”侯意映回答道,“你见到时,一定要劝他改邪归正,立功赎罪!”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库斯?塔耶里。我发誓,他痛恨吐罕一伙人,从没做过坏事,是和吐罕他们不一样的人。他是为了救我,才投奔到营地!”
迪里拜尔哀求。
熊剑东在吐罕的随身物品里,翻出一封信、一张收据和两本护照。
信是写给东运阵线一个叫乎拉乞徳的人,称对方为阵线旅大长官。两本护照一男一女,名字分别叫石川羽和笠美群。
他问迪里拜尔是否见过护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