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书, 都啃完了么?”侯意映一面吃,一面端详男友单薄的肩膀,带着发笑口气问道。
“都已经博士后了,我如今已经读到尖啦!”汪希尧不解。
“不考虑出国么?”侯意映道,“京城有很多你这样的人,都会留学再读几年,把身上贴满海外镀金的标签。”
“无论米国,还是欧洲,只要你要我去,我就一定能去成!”汪希尧有些兴奋起来,“咱们喝点酒吧!”
“我开着车呢,你自己喝吧!”侯意映道。
汪希尧要了一瓶红酒上来。“我决定了,干脆就去米国。”
他喝着酒,话也变得多了:“你现在的这份工作,听我爸说,有时候会很危险。等我在那里安顿下来,你立刻辞了职去陪读,一旦拿到绿卡后,我们将来就在米国发展。想到孩子会生在米国,我真是高兴!”
“我不去米国,我的孩子也不做米国人!”侯意映正言道,“明白么,我只为自己的国家服务。”
“可是……可是,是你刚才说,要我出国呢!”汪希尧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本意,你并没有搞懂!”侯意映不好再继续兜弯子,“其实我是想说,咱们还没有到可以订婚的地步。”
汪希尧彻底发懵,他正要追问侯意映不同意订婚是何道理,这时就听得楼下惊叫一片。
两人起身一看,见到不断有骚动的人群,你推我挤地向着楼上涌来。
在下面楼梯间堆放煤气罐的仓库门口,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青年,一手执着水果刀,勒住一个女服务员的脖子,另一手拿着燃烧的打火机,对准了煤气罐的瓶口。
楼上楼下,开始弥漫起可怕的煤气、火锅烧焦的味道。
不超十分钟,就有大批警员布置在了这个大厦周围。
五楼的这家刷羊肉馆火锅店,也很快冲进来十几名头戴钢盔的特警,面对着男青年,在十几米外端枪围成一排。
侯意映也在楼上,拔出了自己手枪,向下瞄准欲图行爆的肇事者。
但她所处的位置,角度无法有效射中那个男青年。
汪希尧眼见侯意映就要冲下楼去,便死死抱紧了她的腰,坚决不许她去送命。
如果煤气罐一旦发生爆炸,那情景不敢想象。
侯意映对汪希尧愤怒异常,她斥责着挣扎。见他仍不肯放手,情急之下举起枪柄,对着汪希尧的脑袋砸去。
汪希尧的眼镜跌落在地上,惨叫一声,头皮顿时冒出鲜血,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侯意映没有顾得去管他,奋力挤过人群,冲到了楼梯上。
她刚要从背后向这个男青年的手部射击,突然看见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从那排警察的身后跳出,只消几步便冲到了这个男青年的跟前。挥起一拳,重重地击在男青年的脸上。
男青年嘴里呜咽了一声“哥”,立即倒翻在地。
“熊剑东!”
侯意映看得真切,狂喜地喊叫道。
但是她这声音,很快就被身后传出的震天一般欢呼所淹没。
几个特警一拥而上,把那男青年立刻控制住,迅速戴上手铐,架离了现场。
熊剑东和火锅店老板也被警官喊着,请他们去往派出所录口供。
等侯意映开车赶到派出所时,对行爆男青年的审讯已经开始。
汪希尧的伤势并不严重,被侯意映打发,自己去了医院包扎。
停好了车,她还没能进去,就听到审讯室里就传出了又打又骂的喧闹声。
像是熊剑东正在对什么人发作,腔调忽高忽低。
但被侯意映听来,这力道好像是出自另外一人,是那种很为熟悉的风格,只是语气却凶狠而粗暴。
一个警官拦住侯意映,问她是什么人?侯意映把身上的证件在警官眼前一晃,对方立刻恭恭敬敬把她让了进去。
原来,这个劫持人质的男青年叫姚顺柱,是熊剑东在鸠卫山新认的干娘,那位姚婆婆的小儿子,乳名柱子。
数天以前,熊剑东刚把姚顺柱找到,暂时落脚在他工作的洗车行。
两年多那会,小柱子结识了一个姑娘,就是这家涮羊肉馆的服务员。
双方只谈了二个多月的恋爱,就稀里糊涂地一起租房同居。小柱子对姑娘惟命是从,每月挣下的工资,除留下少许的零用钱,其余全交给她花销。
也正因为这姑娘的霸道,柱子一连好几年,都不敢背着她,回家看望年迈的母亲。
一个多月前,小柱子突然被姑娘赶了出去。随后,围在她身边的变成另一个男人,正是涮羊肉馆的二厨。
小柱子几次哀求姑娘回心转意,屡屡遭到断然拒绝。
今晚,小柱子与几位朋友一起喝酒,吐露了心中的憋屈,说早有与那姑娘同归于尽的念头。后来,他真的就拿上一把水果刀,来到涮羊肉馆火锅店,把那姑娘劫持到楼梯间的仓库,与她进行最后谈判。
哪知这姑娘铁了心,一口要跟定了能挣大钱的饭店二厨。小柱子愤怒已极,才鲁莽地做出了如此令人震骇之举。
被铐住了双手的小柱子,嘴角挂着血迹,显然是被熊剑东刚才一顿暴打,稀里糊涂没有反应过来。
“姚顺柱,你果真是要劫持人质,在火锅店里蓄意制造爆炸么?”这是一个警官在厉声发问。
“是,我就是要与那贱人同归于尽。你们枪毙了我吧!”
小柱子强装着一副满不在乎、视死如归的样子。
“你有没有想到这样做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