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是信王的正妻,信王是今上的兄长。华世子是太后疼爱的孙子,我沈五只是二等爵侯府庶女一枚,奈何欠下华世子一条人命,华世子要沈五这条命,沈五不能不给!”沈雪保持轻笑,“信王府动一根手指,陈御史几乎遭遇子灭媳亡孙胎死的大祸,信王府一翻手,自有能力将镇北侯府从南楚抹去。”
信王妃目光如冰。陈默雷之死本就是对镇北侯府前次拒亲的一个警告,不怕镇北侯府的掌家人知道。只是由眼前这庶女说出来,却有点蹊跷,沈三之女。看来还真得多看一眼。
赵氏面色一凝。陈默雷被刺客逼下悬崖的消息已经传开,陈御史悲痛之余在府中严下封口令,二夫人杨氏及沈凯川请的千金大夫都住进了陈家。听五丫头的话,陈默雷之死竟是与信王府有关的!想到沈一刀禀告天元寺之血杀、沈霜霜之昏迷,赵氏一腔忧虑化成怒火烧向信王妃!信王。信王府,等着瞧,阳谋不成有暗算!
信王妃微微笑着,笑意不达眼底:“五小姐这话怎么说的,镇北侯是我们南楚赫赫有名的勋贵,是今上信赖的重臣。信王对沈侯爷敬重有加,信王府往来皆鸿儒,三十年宽厚待人。好名声亦是如日中……”
“信王府如日中天的大好名声,今日将断送在挟恩求报、逼良为妾之上!”沈雪毫不客气地打断信王妃的话,“王妃,这长安城里人人皆知沈五是镇北侯府最不受关爱的,沈五若对王妃不敬。亦是沈五一个人对王妃不敬,老太君既然允诺沈五是信王府的人。那么就请王妃将沈五带往信王府,告诉华世子,沈五不再欠他的命!”说着,将匕首一压,凤眸圆睁,刀锋向下划过!
信王妃失声尖叫!
一道白光闪过,匕首脱手飞出两丈远,撞到墙上,又弹回三尺,“当啷”落地!
沈雪手腕被震得发麻,一粒石子击飞精钢匕首,好大的劲道啊,暗里磨磨牙,老爹,用不着使这么大劲吧,震得你闺女两天拿不了筷子唉!闪目望过去,一前一后进厅的两个人中,并无沈凯川。
走在前面的是东安侯府三少爷郑叔俊,一身素淡的家常衣衫亦不掩他风姿优雅。另一人跟在郑叔俊后面缓步而来,紫衣华袍,脸色略显青白,神态亦隐疲惫,但那修长劲健的身形,清峻明朗的眉目,温润从容的气度,隐隐有一种人中龙凤的卓绝姿态,却是在桃花山庄不告而别的叶超生。
郑叔俊规规矩矩向信王妃揖手一礼,亲热地扯住赵氏的衣袖:“婶婶,总皱着眉头,脸上的皱纹会加深的,莫说大嫂心疼,阿俊这心里也哆嗦唉。”
沈雪真的哆嗦了一下,二十岁的成年人摆出七八岁娃娃的萌态,很瘆人的。
赵氏顺竿子走,将信王妃晾在一边,捏一把郑叔俊的腮帮子:“下雨天的往这儿跑,闲得你,瞧瞧这衣裳都淋湿了,先换了去。”
郑叔俊也似忘了信王妃这个人,笑嘻嘻道:“婶婶,给你引见个人,他叫……叶超生,他父亲是……叔叔手下的前军都督叶成焕,特来给三叔请安。”
赵氏早已看到卓尔不凡的叶超生,心下甚喜,这样品貌,堪配霜儿啊!
叶超生一躬到地,道:“晚辈叶超生,给伯母见礼。”从袖中取出一锦盒,“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信王妃的脸色已是十分难看,瞥一眼那锦盒,锦盒里放着一柄玉如意,光泽温良,毫无瑕疵,便是她这样尊显,阅宝无数,也未见过这么完美的玉如意。
沈雪眯着眼看那玉如意,心中微凛。以她三世记忆判断,这样的宝物怕是除了皇家只有海外巨贾拿得出来,叶超生,父亲从寒门子弟攒军功至正三品都督,有可能是许阁老匿下的贡品留给了独女许多多?难道说许阁老匿下了许多贡品全给了许多多?沈雪撇撇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二十年首辅,抖一抖袖子都掉金屑,叶超生看来继承了大笔遗产。
赵氏笑盈盈收下玉如意,微微叹了一声,父母双亡,家世单薄了一些,男人活的可不是一张俊脸。
信王妃咳嗽一声:“沈大夫人,你这里既来贵客,不可怠慢,本妃坐得也久了,告辞,既有老太君的准信儿,沈大夫人还是协着沈三夫人置办一二,有什么缺的知会一声,本妃断不能让两府没脸。外面下着雨,沈大夫人不必相送,明日本妃给沈大夫人送罐好茶。”说着,扶嬷嬷的手,往厅外走去。
赵氏心焦,信王妃若要离去,谁也不敢硬拦,老三竟是吃安魂药睡过去,把脑袋缩在被窝里不肯伸出来?当亲爹的不管,做嫡母的巴着,这是真要把五丫头送进信王府的意思?那她这样推三阻四,岂不成了里外得罪?
叶超生一步上前,挡住信王妃,双手揖礼:“信王妃且慢,在下有话要说。”
“这里是镇北侯府,哪轮得到你一个白身说话!”厅外传来一声冰凉的喝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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