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良玉惨白着脸瞪着“慕容迟”,如瞪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忽地双手捂住耳朵,发出一声尖厉的叫喊,挣脱“慕容迟”的搂抱,发足狂奔。照着院墙上乔渊留下的血印,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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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里,沈雪忽然笑起来。
慕容迟抬手将她鬃角垂落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低笑:“笑什么?”
沈雪抬眸斜睨慕容迟一眼:“我在想,哪天延庆帝得知他亲手把他的御林军交到慕容迟的手里,会不会吐血三升气厥过去。”
慕容迟笑道:“是他自己作死要把兵权从沈家手里收回来,借叶成焕在北疆的影响瓦解沈家军,这算是我假扮叶超生得到的意外之喜吧,既然可以给我一个同知,我又何必与他客气那指挥使。严石若真是个严密无缝的石蛋。我也得不了手。”
沈雪戳戳慕容迟的下巴:“你那面具。是因为要扮叶超生才弄的?”
“不是,”慕容迟摇摇头,“我在组建野狼营的时候,开始戴面具的。”
“啊。就像上阵的兰陵王戴个鬼面具。”沈雪忍不住笑,“组建野狼营,那年你才十岁吧,呵,个子小,唇红齿白的粉团子,又有个混不吝的名声,别人不捏你两下就算是对皇家的敬重了。不过你的面具太过精美,起不到震慑的作用吧。”
慕容迟心里苦笑。元神归位之前,他反应迟钝,木讷无语,可的确是唇红齿白的粉团子一枚,就有那不长眼的宫娥内侍捏他的脸。被他一剑刺死,宫里渐渐传开二皇子无端杀人是个混不吝。戳戳沈雪的前额,慕容迟说道:“那个白银面具是领兵出征以后戴的,之前是个黑铁獠牙面具。”
沈雪忽然捂了捂嘴:“那刚才和乔三,那啥的,是海鲨吗?他不会就是乔渊与方氏的儿子吧?那不是,那不是乱……”没法再说下去了,乔良玉下药求欢的人,阴差阳错竟然是她的亲哥哥乔群!
慕容迟叹了口气:“知道海鲨就是乔群的人,你,我,陆虎,空鹏,多一个没有,这事儿我也不好说什么,由海鲨自己解决吧,我能帮他的,早先年就做好了安排。”
沈雪抿抿唇,道:“乔家遇到你,可真是遇上克星开始走背运。你把乔妙玉和简凤歌送作堆,毁了她的名声,乔曼玉不被中毒的安二带到醉仙楼,也被你弄得当众撕了裙子露了大腿,今天这么一闹,乔家大房算是垮了,乔妙玉的日子更不好过,我都觉得没法儿再见她了,她本质不坏。”
慕容迟淡淡一笑:“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任,海鲨死里逃生,别人却无他的幸运,就算我不想拿下长安,乔家也该血债血偿。乔家子孙吃下了鲜血做成的蜜糖,也得吃得下蜜糖变成的毒药。”
沈雪目光一紧,乔渊之死不是终点,而是乔家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慕容迟又道:“如果乔妙玉不懂凡事因果报应,咎由自取,而怪到我们的头上,那她就是个拎不清的。”
沈雪忙道:“她倒没怪你,还感激你,因为那件事,她看穿了不少人,也看透了不少事。我觉得吧,海鲨狠凿乔家这条大船,你可以在沉船的时候捞乔妙玉一把。”
慕容迟沉声低笑道:“你这是在求我?求我要有求我的态度。”
沈雪微微踮起脚,以一种绝对纯洁的目光看着慕容迟,很认真地问:“你要我什么态度?”
慕容迟低头望着沈雪那黑白分明的凤眸,眉头舒展开来,先是低笑,再是搂着她闷声大笑。几世轮回,他与她相处都不多,竟不知她仍然带着轮回前的那种小猪卖狐狸的笑,心里又酸又喜,只将她搂得更紧。
沈雪听着他圆润如珠的笑声,嘴角抽抽两下,暗道我的话很可笑吗,那就换个不好笑的话。清清嗓子,沈雪道:“那个,杜薇说舍了三十年性命来找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迟果然笑不出来了,皱起眉:“我不知道,你把她安排在哪儿了?不会是聚春和吧?”
沈雪隐有薄怒:“她先是要附沈霜霜,被我击伤,现在附上杜红薇,你说怎么办,她这么深的执念,我怕杜红薇的魂魄被她逼出体外魂飞魄散呀!我说穆学长,你把杜薇怎么着了,人家舍命来追你?”
慕容迟一双浓黑的眉皱得更紧。苦着脸:“小雪,你不要生气,听我说。杜薇是我家收养的孩子,我爸妈非常宠她,我被女生缠得烦,也就由她变着法子赶人家走。后来学院让我挑头搞个课题,我只想打发她离开别烦我,便说她要是当上外交官,我就考虑娶她。她当真埋头读书去了,英语考分从二三十分跃到一百四十八分。考上北外。毕业前真拿到了赴新西兰大使馆工作的通知。”
沈雪撇起嘴:“原来是你自己给了人家机会。你不知道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么。”
慕容迟苦笑:“我说那话的时候,还没想起你来,而且杜薇功课一直很烂。我也没想到她会因为一句话发奋图强。因为搞那个课题,我连着好几天没休息,睡得深了想起前世的事,我给你那一届的学员代过课,依稀对你有点儿印象。我去找你,看到学院校草袁斌是你的男朋友,大家都是军人,我也不好横插一脚,就在网上与你说说话。
稍稍停顿。“后来我发现袁斌跟你的好朋友任婷婷有些不干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