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
“就是我的兄弟陈瑜全。”
罗甫洛一听脸色大变,双手直摇:“不行,不行,陈大人怎么会看上我们红花,我们就是个跑江湖卖艺的,怎么高攀的上。”
姚秋山在旁边帮腔道:“罗老伯,陈瑜全对红花可是一片真心啊,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们这不是来提亲了吗?”
苏敏道:“陈瑜全我最了解了,他为人直爽,心底坦荡,从不会算计人,现在年纪青青的已经是四品官了,以后发展的前途更大,您老后半辈子也不愁了,安安生生过日子,不比日晒雨淋卖艺好哇。关键是红花对他好像也有些意思,您作长辈的不会不希望孩子过得幸福吧。”
一席话说的堂堂正正,罗甫洛辨无可辨,但他还是推辞道:“苏大人、姚大人,不是小人不识抬举,实在是红花小的时候已经在家里定了娃娃亲,我也不能毁婚呀。”
姚秋山接口道:“既然是已经定了亲,那的确是不好毁婚。哎,罗老伯,你说你这未来的亲家宁愿让你们父女俩出来逃荒,他怎么也不帮帮你们?”
“呃……这个,他们家里也和我们一样,都出来逃荒了。”
“噢,出来逃荒了,那是人海茫茫呀,也许你们两家以后再见不了面了,那红花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
苏敏假意责怪姚秋山道:“哎你怎么这样对罗老伯说话,罗老伯能不痛自己的女儿吗?”说完苏敏笑着对罗甫洛说道:“您看,您那个娃娃亲的亲家实在是天各一方,能不能再碰到一起还是两可之间,总不能耽误了红花的终身吧。”
罗甫洛被二人说的再无推辞,只好说道:“二位大人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小人再不答应,实在是不合道理。”
苏敏立刻接着说道:“好,这件亲事我们就定下来了,我看是宜早不宜迟,咱们就正月十五办喜事吧。”
罗甫洛听苏敏这么说,惊呼道:“这么快,嗯……总还要挑个黄道吉日吧。”
“来之前,我就查了黄历,正月十五日子最好,诸事皆益,有我们这么多人帮忙,婚事来得及,明天我就派人送二百两银子来,您这里也准备准备。”苏敏把话缝糊的严严实实的,说着站起身来,不待罗甫洛答话,拉着姚秋山走了出去。
看着苏敏和姚秋山远去的背影,罗甫洛重重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了红花的屋里,红花背朝着门正坐在炕上绣花,听见爹进来了,她拔绣花针的手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继续埋头绣花。
罗甫洛走过来坐在炕头,低头说道:“刚才都听到了吧,爹看出来了那个陈瑜全对你是一片真心,你的心思爹也知道,要不那本《八卦飞龙刀法》你哪里偷的走,不过爹劝你死了这条心,你这辈子注定是圣主的人了。”红花的手猛然被针扎了一下,她将手指放在口中吸着,眼睛依旧盯着落在土炕上的绣花绷子。
罗甫洛没注意红花的动作,继续说道:“咱们全族的人都是圣主救的,别说是你了,就是圣主要我们全族人的性命,我们都得给,今天是正月初六,待咱们禀报了圣主后,最迟正月十三就离开这里。”
说完这番话,罗甫洛看着红花没有反映的背影,又重重叹了口气,走到院子里,继续编他的竹篓。
夜色已深,罗甫洛的房门开了,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走出来,在红花的窗户上轻拍了两下,过了片刻,红花的窗户里也闪出一个窈窕的身影,两人四下看看无人,翻过西边的院墙,向城西飘去。这时同样有两个身影从树后闪出,若即若离的跟在他们的后面。
大觉寺座落在京西十五里外,在前明的时候这里曾经是皇家寺庙,香火非常旺盛,规模宏制,最多的时候有近千名僧人。可在甲申年间,被李自成一把火烧掉了大雄宝殿等几座大殿,就从此一蹶不振。到清康熙年间,城中的几个富户,捐资大概的修茸了一番,可香客还是稀少,渐渐就败落了下来。诺大的院落只有十几个看庙和尚,越发显得没有人气,寺庙周围松柏密植,更透露出一股萧铩的气息。
罗甫洛和红花飞身来到庙门前,并不敲庙门,在门旁一块被摩擦的有些发黑的青石墙砖上轻敲数下,过了片刻,庙门开了一条缝隙,探出个和尚头来,也不问话,只看着他们。罗甫洛左手中指和无名指弯曲,只伸出其余三根手指,手心放在胸口,口里小声念道:“真空家乡,无生老母。”那和尚微一点头,将罗甫洛和红花让了进去。
寺外从松柏树上落下两个人,避开庙门,往斜次跑去,身子一跃手搭上了丈余高的庙墙,探头往里看了看,然后翻身进了大觉寺,他们脚步轻健,这一连串动作几乎无声无息,这二人就是陈祥鸣和陈追雪。他们进庙后,看见看门和尚领着罗甫洛父女二人径直朝后面走去,也不敢跟的太近,陈追雪还待追去,陈祥鸣拍了拍她的肩膀,向上指了指,陈追雪会意的点点头,两人手脚并用在梁柱间一借力,跃上了一座偏殿的屋顶。
此时已在子时时分,大觉寺周边一片黑漆漆,只有松柏的树影随风摇摆,他们悄悄爬上屋脊,向庙后看去,后殿院子里灯火通明,在夜里显得异常醒目。陈追雪往下看去,罗甫洛和红花已走进了院子。
他们伏低身子,借助庙内树木的掩护,跳上了后殿的屋顶,陈追雪小心的从屋脊上探头往下一看,面前的景象令她吃惊不已。
在十五六丈方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