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史?k实际由大内本章处的满本房管理,道光皇帝的圣旨很快由养心殿太监传到了。满本房的当值的主事那苏图接旨后,不敢怠慢立刻快马跑到了皇史?k。
他到了皇史?k飞身下马,跌跌撞撞快步进了值房,值房内一片狼藉,房中摆的一张桌子,上面酒水淋漓,烧鹅、糟鸡等等摆了一桌,计商鼎脸红红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两个侍卫打扮的人还坐在桌边上你来我往的喝酒,还一个人满口酒气的躺倒在长凳上呼呼睡去。
大白天在值房中喝酒在京师各衙门中并不算稀奇,如今衙门里的稀奇事情多了,闹家务事打到衙门里去的,赌博输了债主来讨债的,甚至连妓女上门要嫖资都有,更多的官员早上到衙门点个卯,就呼朋唤友出去听戏喝茶了。令那苏图奇怪的是一向循规蹈矩的计商鼎不知今天是绊动了那根脉,搞得醉成这个样子,他跨步上前推醒计商鼎,说道:“老计,圣旨来了,要调阅玉牒,快开库,取嘉庆二十年前后正白旗的玉牒。”
计商鼎被吵醒,还晕晕糊糊,就听见两个词,“圣旨”和“玉牒”,汗毛一咋登时酒就醒了一半。他一边从腰间掏钥匙,一边陪着小心向陈瑜全和胡剑坤说道:“对不住,失陪了。”
陈瑜全和胡剑坤心中一阵高兴,圣旨的到来说明苏敏的第一步棋走出去了,胡剑坤装作非常遗憾的样子起身说道:“老计,咱们兄弟交你这个朋友了,今天喝的爽快,就不耽误你的公事了,改日还来找你喝。”说完拉起陈瑜全,两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皇史?k。
圣旨的到来使一向死寂沉沉的皇史?k慌乱起来,开库门,找玉牒,打封条,备车马,不到一顿饭的功夫,皇史?k的大门打开,五骑一车驶了出来。那苏图骑马在前开路,计商鼎抱着装有玉牒的铜盒坐在马车里,后面是四骑锐健营士卒护卫着。
就在马车驶出皇史?k大门口葫芦的小贩,很不经意的把肩上搭着的已经分不出颜色的汗巾拽下来,抽打着身上的浮尘。前面街角一个烤烧饼的老汉,好像不约而同的也用汗巾抽打着裤脚。不远出还有一个算命摊的人在重复着他们同样的动作,这一切在这夏日的午后显得那么正常,谁都没有注意他们。
马车里,计商鼎小心翼翼抱着装玉牒的铜盒,就像当初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女儿一样,他在皇史?k当了十几年的差,只有五次进紫禁城的机会,都是在宫里侍卫的带领下,匆匆进去,匆匆出来,连三大殿都没有见到。这次是皇上亲自下旨查阅玉牒,是不是有机会看到皇上了,想到这里心中既是兴奋,又是紧张。他在车上摇来摇去的想着,加上刚才喝了点酒,慢慢的迷糊睡了过去。
突然,马车猛的停了下来,他的头重重磕在了车棚上,他捂着磕疼了的头撩开轿车的帘子,看见前面轿子和马车堵了一长溜,问赶车的杂役发生了什么事,杂役道:“前面有人打架,把道都给堵住了,过不去,那大人带着两个人去看了。”计商鼎伸长脖子往前面看了看,只看见一片人影晃动。
那苏图心里可是急得很,圣旨可不是闹着玩的,上次皇上急要一分奏折,汉本房里的老章正好当值,奏折不知道让谁放不见了,最后费了一个时辰才从废纸堆里找出来了,皇上一怒之下,把老章降sān_jí,分发到广西的一个穷县当了个县令,据说那个县的连县城只有六户人家,县衙就是一间稻草房,想到这里那苏图身上打了个寒战。
越急越出事,前面的路突然不通了,那苏图带着两个士卒拍马上前去查看。只见前面的路中央,有两排人正在面对面的叫嚷着。
“你们步军统领衙门的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前锋营的弟兄就是不服,上次你们在东四会宾楼打伤了我们七八个弟兄,今天我们要找回公道。”
“上次挨的打还不够啊,来啊,看爷们怕你不怕!”
说着两边人都紧衣服,掳袖子,准备打架。
在北京城,丘八打架是常有的事情,那苏图平时见了必定在旁边看热闹,唆动双方打起来,但今天不同,他还有皇命在身,看着天色不早了,他下马分开人群,带着两名锐健营的士卒走进场心,拱手说道:“在下是内务府,身负皇命赶着送东西进宫,还请各位兄弟行个方便,让条路出来。”
京城里的丘八爷是最见不得一些小官拿大的,听他说是身负皇命,都起哄道:
“姥姥的,哄谁哪?”
“咱也是身负皇命,奉旨打架。”
“这小子在这里给爷们耍威风,是不是找打。”
说着两拨人也不打架了,合起来把那苏图围在了中间,那两个士卒看长官被围了起来,冲进去护住他。
有人问道:“你们两个是哪里的?”
“我们是锐健营的。”
人群中立刻有人骂起来了:
“妈的,锐健营的人更不是东西,打个球日的。”
说着,十几个人一拥而上把那苏图三人围起来一阵乱揍。
计商鼎这边距离闹事的地方还有一定距离,看着不太清楚,他正伸长脖子向前看。后面一辆马车从后面过来,硬生生插在了他们的右侧,停在和他们并排的位置。
留守的两个锐健营士卒不乐意了,上前喝骂道:“你们哪里的,没长眼哪,没看见这是官车吗,挤什么挤,退后。”
后来的马车赶车的是个三十余岁的精装汉子,他不耐烦的回道:“官车?谁怕谁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