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荀子开口道:“韩非虽性情放纵了一些,但在学术上的造诣却是极高,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乐正子再次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道:“我儒家虽是做学问的地方,但儒家六艺以礼为首,此子这般姿态着实无礼。”
韩非闻言,面色不变,拱手回道:“因来时匆匆,衣衫误染水渍,弟子十分抱歉。只是礼发乎于心,岂可因服饰而一言蔽之?”
前者神色一动,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勇气反驳自己,随后道:“礼虽发乎于心,然则外显于形,若只是在心里思量而不以己身为表率,岂非空谈?”
韩非心思急转,说道“弟子跌入水中,衣衫尽湿,原本是要去更衣的,但听闻师伯前来,便忍受着湿衣的不适急忙前来拜会。不知在您的眼中,此是否可为礼?”
听到这般解释,乐正子眸光一闪,开口道:“你这口舌,倒更像是名家弟子。”
韩非回道:“名家擅长口舌之辩,混淆思维,但弟子所说皆是发自肺腑,秉承儒家之道。”
前者闻言却是微微一笑:“儒家不是呈口才的地方,除了做学问之外,武学也十分重要,而你如今已经成年,却仍旧没有一丝修为在身,莫非平日里将功夫都用到了与人争辩上了?”
韩非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李斯却是率先开口道:“师伯,师兄他只是怕您见怪,所以便多解释了几句,还请勿要见怪。”
乐正子的目光看向李斯,说道:“果然是同出一脉,你的身上也没有武功,莫非你们的师傅平日里只教导如此逞口舌之利,并未传授真才实学?”
话音落下,叶尘的面色却是微微一变,自己的这位师伯话里似乎带着刺儿啊,虽然表面上是在责问弟子,但实际上矛头却指向了老师。
在这种时候,他这个大师兄却是不能坐视不管。
随即拱手道:“师伯误会了,并非老师不远传授本事,只不过他老人家的学识与修行太过高深,我等几人难以望其项背,所以只得分别选择一两个方向进行学习。
两位师弟所学的皆是救国济世的大学问,而弟子便差了许多,只在诗词曲乐方面略有所得,至于武艺也是平平。
今日有幸得见伏念与颜路两位师兄,希望可以请教一二,还望师伯成全。”
乐正子神色微动,随即双目闪过一缕精光,朝着对方凝视而去。
在这般眸光之下,叶尘却是突然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降临到自己身上,如同面临高耸入云的山峰一般,难以反抗。
要知道虽然乐正子的名气不如荀子那么大,但毕竟是是亚圣高徒,孟子最为重视的弟子,修为绝对非同一般。
单是这股气势变让自己有些难以承受,额头之上渗出细密的汗水,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未曾低下身子,抬起头不卑不亢的与前者对视。
而就在这时,却见荀夫子轻轻挥动宽大的衣袖,紧接着那庞大的压力顿时间消失不见。
叶尘也是松了口气,胸膛不断的起伏着。
乐正子神色不变,看向前者,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尘调整了一下气息,回道:“弟子叶尘。”
乐正子接着道:“既你提出如此要求,那就给你这个机会。”
随后看向一旁道:“伏念”
伏念心中会意,站起身子来到叶尘身旁,微微拱手:“还请师弟指教。”
“望师兄不吝赐教。”
叶尘回礼道。
乐正子接着道:“我儒家虽是读书学文的地方,但其它方面也不可荒废。今日的切磋共有四项,分别为诗、乐、剑、数。可有异议?”
“谨遵师伯(老师)之命。”
乐正子点了点头:“那好,接下来便从乐开始吧。”
乐也是儒家六艺之一,不仅是祭祀之时的需要,同时也可以打磨人的心境,让心内更加平稳。
“乐”这一项其实有着许多的要求,不过今日只是切磋,所以也并没有定下太多的规矩,各展所长便好。
伏念乃儒家的首席大弟子,自然是要做个表率先行出场的。
他所选择的乐器是青铜编钟,作为最正统的祭祀与宫廷乐器,看上去格外的古朴厚重,与其自身可以说是契合度极高的,非常适合他。
而伏念的演奏也是极为专注,每一次的敲击都是分毫不差,就如同模板一样几乎挑不出任何瑕疵。
片刻之后钟鸣声缓缓隐没,伏念朝着乐正子与荀子施了一礼,随后便转身回到了座位上,将场地让了出来。
而接下来便是叶尘的表演时间了。
只见此时叶尘的手中多出了一支翠绿色的玉箫,随后将其轻轻放在嘴边吹奏了起来。
箫声响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蔓延开来,在场众人皆是被带入了奇妙的意境之中,仿佛在面对着那层层叠叠的海浪。
碧波激荡水流哗哗作响,海水拍击着岸边,迸溅出无数的水珠,汹涌澎湃波澜壮阔!
乐曲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几分钟之后便结束了。
此时乐正子的眼眸之中也是闪过一丝惊讶,他未曾料到对方年纪轻轻竟然在曲乐方面有着如此造诣。
尤其是这箫声之中的意境,除非是经诸多人世纷扰,跌宕起伏,不然是很难演奏出来的。
此时他的心中也不由的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好奇。
随即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曲子,为何我从未听过?”
“此乃碧海潮声曲,是弟子观桑海变化之后,无意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