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太子的主意,那为何出现在那的会是那个侍卫和宫女?
还是说她想岔了,想害温芸娴的另有其人?
“你不顾自己的安危出手搭救,才让温大小姐幸免于难,说起来你才是她的救命恩人。”楚肖晗颇为欣赏的看着程昕。
也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面前这个少女。
对于程昕的传闻,他也听到过一些,可事实证明,那些传言并不可信。
程昕摇头:“我只是路过,不巧撞上了这等事。那个侍卫怕事迹败露就来追我,幸亏小公爷及时赶到,否则我可就惨了。”
“我看扶桑也是关心你,才会去后花园去寻你。”楚肖晗的目光在他们俩人身上扫了一个来回,神色揶揄。
程昕闻言却是一喜,这么说他们兄妹俩的关系是有所缓和了。
她转过身来,对着秦舒行礼:“还没多谢哥哥救命之恩。”
楚肖晗觉得他们两人相处很是有趣,说是疏离却不乏关心,说是亲密可连闲谈也如此客气。
他不由问道:“那你要如何报答这份救命之恩?”
说完他看了秦舒一眼,见他举起一边的茶,漫不经心的喝了起来。
程昕认真思考了片刻:“长兄为父,此番恩同再造,我会好好孝敬哥哥的。”
“咳……”秦舒差点就被呛到。
“哈哈!”
书房里传来楚肖晗的爆笑声,门外的清茶回头看了一眼。
什么事惹得二皇子这般温文尔雅的人笑成这样?
孝敬?
楚肖晗觉得他以后要多来国公府才是,这样他每天都能有意想不到的乐子。
……
笑闹够了,二皇子与小公爷摆上了棋局,程昕识趣的离开了书房。
楚肖晗执黑子先行,收起了之前的玩闹之心,正色道:
“太子在陇南一带做的事,怕是瞒不住了。我父皇很快就会受到奏报。”
秦舒已经看过了银簪里的信件,闻言并不意外。
“你打算如何做?”
“此事由父皇裁定,有皇后娘娘在,太子此番定然也能安然脱身。”楚肖晗语气淡淡。
这些年太子大小犯了许多错,却从未有一次受到重罚。
秦舒微摇头:“这一次,他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
楚肖晗很清楚秦舒说的他是谁,有些怀疑道:“大皇兄蛰伏多年,若是没有必然的把握,一定不会出手的。”
在宫里,人人忽视的大皇子却没有他们以为的那样弱小。
“这一次,就是机会。他若真想要这个位置,就绝对不会错过。”秦舒神情笃定,低垂眼睑落下一子。
楚肖晗不由想到了皇宫里的那名侍卫。
“难不成这次温大小姐的事,也与太子有关?”
杀鸡给猴看?否则一向低调的大皇兄这次怎么会一反常态?
秦舒脑海里浮现了程昕出手对付侍卫的一幕,不由的联想到了落水之后程昕醒来对他打出的那一拳。
她是何时学的拳术?
“扶桑,你在想什么?”
秦舒回神:“此事与陇南的事无关,就算是太子所为,也不会被宣扬出去。”
事关女子名节,尤其此事还与温大小姐有关,楚肖晗自然也不会想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我倒是有些期待大皇兄此番会如何出手。只是若是大皇兄出手了,你真的会就此袖手旁观?”楚肖晗问道。
皇后娘娘姓秦,说起来太子与秦舒的关系更为亲近。
秦舒打开手中的扇子,盯着那寥寥数笔的画,脑海中浮现的是年少的太子嬉笑着命内官将一只老猫丢进井里淹死的一幕。
“太子的秉性如此,即便是秦家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江山落到这样的人手里。”
有些事情早晚都会发生,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楚肖晗有些怔然,这还是秦舒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告诉他自己的立场。
他们虽说是年少好友,秦舒对他也有别于其他人。可是他们之间极少谈论此事,毕竟他还是二皇子,也是皇储有力的竞争者。
他如今能这么坦白,说明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楚肖晗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秦舒手下落子不快,却每一步都落得恰到好处。相反楚肖晗此刻却有些心绪不宁,很快就溃不成军。
最终,楚肖晗放下两子:“看来以后不能在此处与你下棋。”
“就算是他处,你也未必能赢。”
“哈哈,这话也就是你。”楚肖晗自知今日不是下棋的时候,当下利落起身。
秦舒从容收棋子,道:“银子。”
楚肖晗有些无奈的从袖子里取出五百两银票,放在棋盘上:“老规矩,我们钱货两清。”
秦舒没有去收银票,收拾好棋子之后到一旁净了手,才拿起桌上的扇子。
“扶桑,我其实很好奇,你这把扇子谁都不让碰,为何偏偏会让她捡了去?”
“与你无关。”
“哈哈,好,你不说我也明白。”
秦舒抬眸:“你明白什么?”
“也无你无关。”楚肖晗成功将回一军,笑得灿烂。
楚肖晗出了房门,就撞见了带着点心过来的程昕。
“二殿下,你要走了?”
“宫里还有事,就先走了。”他的目光落到了程昕手里端着的盘子:“桃花糕?”
“对,刚做好的。”
楚肖晗取过一块,咬了一口:“唇齿留香,这味道比宫里御厨做的还好。”
“真的吗?榛果若是听到该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