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迎宾弟子送走了孟漓谢珊珊师兄妹,四家门派的宗主长老之人,正殿中一时安静下来,静寂无声。严寅月和辛德敏对望一眼,同时猫下腰,准备悄悄溜走。
这时,正殿中响起一声怒吼,“兔崽子,还不快滚出来,打算偷听到什么时候?”
原本清朗的声音,在此时就像一波怒潮,朝着他们二人涌来,让人无处可躲。说话的人正是处于暴怒中的荣昃,孟漓的指手画脚,叶平的默认,都让他心生郁气。此时,严寅月二人就成了他最好的出气桶。
严寅月和辛德敏又同时直起身,理理不存在皱痕的下摆,走出偏殿来到正殿,站在叶平和荣昃的身前,“扑嗵”一声重重的跪了下去,“寅月拜见宗主,爹爹。”
“弟子拜见宗主,拜见师傅。”
叶平已经坐在了宗主座位上,抚摸着扶手,沉默不语。他知道荣昃心里不痛快,他又何尝痛快过。这就是作为小门派的悲哀,大门派的弟子都可以对他们指手画脚,发号施令,唧唧歪歪。
“说,为什么躲在偏殿偷听?要知道非听非议,是逐出门派的大罪。”荣昃指着跪着的二人,怒火难耐。
“我……”严寅月抬起头,刚想争辩,就听荣昃的一通怒火发了下来。
“一个是筑基期修为,一个是炼气期修为,竟然去学别人偷听。”荣昃狠狠的一拍桌子,一块桌角顿时掉落下来,落在地上成了一堆粉末,他的金丹期修为的威压释满正殿,“你们把别人置于何地?把门派威严置于何地?”
事关门派声誉,此罪名当真极大。严寅月跪在地上,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前额湿漉漉的都是汗水,甚至有几颗水珠滚进她的眼中,涩涩的让人发疼。她没想到只不过一次偷听,就引来如此严重的责骂。但听了荣昃的话,她知道这顿骂并不过分。因为她是元久派的弟子,不能在别人面前坠了门派威严。让人说起,宗主谈事情,竟然有炼气期弟子偷听,这是上下不分吗。更因为她的修为最低,趴在门外偷听,于他们来说,不亚于看小娃子玩。可笑的是,她天真的以为,有墙体掩藏,不会被他人了解。却不知,金丹期修士可以不用眼睛,只凭神识,就可以清楚的了解周围的情况。
严寅月深深的拜服下去,“弟子知错了,请宗主,爹爹责罚。”
受到责罚,才会让自己得到教训,不会再重蹈覆辙。
荣昃的怒气稍稍有些缓解,看到女儿满脸的羞愧,知道她把他的警告都记进了心里。再看大徒弟,他刚刚止稍的怒火又有了上涨的趋势,“德敏,你来说说,为师责骂你,可对?”
辛德敏刚在心中暗怪师傅的小事化大,此时听着荣昃的问话,忙低着头回答道,“师傅骂的对,弟子不应该怂恿小师妹,一起来偏殿偷听。”
“德敏,为师一向知道你为人稳重,这才放心的把寅月交给你,可是你看看,这才几天,寅月就被你教导着正确不分。”
“是弟子的错。”辛德敏这才深深的拜服下去,他为弟子十余截,荣昃门下又只有他一门弟子,虽跟其他同门弟子关系不错,但总有隔阂在。直到严寅月出现,他的心里是高兴的,恨不得把所知道的全都告诉小师妹。
他看着眼眶微红,眼泛泪珠的严寅月,突然“嘭嘭嘭”的磕了几个响头,“宗主,师傅在上,辛德敏在此立誓,一生都对小师妹好,绝对不让她做为难的事情。有违此誓,金丹难成。”
“大师兄。”严寅月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辛德敏,轻若无声的喊了一句。只觉得内心翻滚的厉害,好像有东西堵在喉咙口,让人压抑的难受。她,严寅月,何德何能,让大师兄许下如此重的誓言。
荣昃长袖一挥,坐回椅上,“这是你自己起的誓言,莫要忘记了。”
辛德敏的后背挺的直直的,眼神从严寅月的身上略过,小师妹以后就是他的美丽负担,他绝对不会让她陷入到不利的境地去。
叶平站起来,扶起辛德敏,给他整理了下衣领,含笑道,“好孩子,能有此心甚好。”
叶平又去扶严寅月,对她道,“寅月,德敏对你好是应该的,只不过,你以后也莫要出难题为难你的大师兄。”
“宗主,寅月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严寅月答应一声,噌到辛德敏的身边,扯着他的袖子,轻轻的唤了一声,“大师兄。”
辛德敏笑着揉揉她的头发,这才对着叶平道,“宗主,虽然弟子偷听是为不对,但弟子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就绝不会置身事外。”
叶平眉毛不由一皱,“这话怎么讲?”
“弟子认为,就算孟前辈和任前辈属于六大门派,但他们插手我们元久派的事务,这种事情告到修真总盟去,我们也是占理的。既然占理,我们又何必理他们,门派小比应该如何比,照旧就行。”
叶平和荣昃对视一眼,同时涌起一丝羡慕,叹道,“当真是年轻啊!”
辛德敏不解,道,“宗主,师傅,难道弟子说错了吗?”
叶平起身,解释道,“德敏,你还是太过年轻,看事情不够全面。”
“请宗主解惑。”
“此次小比,不但是我们一派之事,更牵扯到了丹丘和百屹这二家友好门派,他们的意见很重要。现在,塞山四派的人在旁边虎视耽耽,对筑基丹誓在必得。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我们派不同意,也会被逼的同意的。”
荣昃站在叶平的右侧,面色沉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