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颇为险峻的断崖,崖边岩石嶙峋铿然,一株野草于岩缝间迎风劲舞,叶子青翠而有生命力。
清风很轻很暖,斜下一片悠闲安谧的时光。
短短三年时光如飞絮,轻轻而无痕地便过去。清晨里的时光水一样的温柔恬淡,蓝天上一抹白云悠悠,像极了小孩子纯真的笑脸。
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静静地坐在断崖边,身前是巍莽一片云海翻腾如蛟盘旋于青峰之间姿态傲然,入目处,尽是河山大好风景闲庭。
云衫蟒带紧身素裹,黑色莲衣长袖遮手,两个俊美的少年安静看崖间风景似是各在一片天地里陶然,墨发不知何时已然及肩,被清风吹着交叠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另一道身影自身后走来。
这个少年虽然体躯修长强健而挺拔,眉眼之间却只是清秀平凡,脸庞上笑意温和而柔软,不同于此间安坐崖边的那两个少年身上那种发自灵魂深处血骨之间的冷漠与冷淡,他儒雅而谦逊,气息如水,眸子里的神华清净而无垢像世间一方润玉朴美而纤秀。
若为女子,即使无娇颜凭此如玉的气质亦是冠绝风华,然而,这少年如玉是为翩翩君子,身上亦总有那一抹迷人的风采,明明清秀平凡而已却极为可亲而温厚让人印象深刻。
“坐了这么久,一句话不说,我说你们两人就不累么……”这个少年屈膝弯身挤在那两个少年中间,悠然坐于崖间,眸子如水,望着崖下翻滚如蛟灵动轻然的云海沐浴清风而陶醉而悠然,唇角的笑意让人惊艳。
是的,就是惊艳。
他平凡,却总有一股气质很惊艳很迷人,比之另两个俊美少年竟然更为俊美一般。
那安坐崖间的两个少年浅浅而笑,眸子里的光华轻轻荡漾如水,却没有接话,崖间的空气清新而美好,像时光悠然如水静静地流淌了一地,三个少年像是熔铸了千万年时光的默契,不需要言语,时光与风华却在他们面前失色,那份感情从没有褪色更没有染上其他无谓的颜色。
始终一如既往的清澈。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缕清晨余晖斜斜地照了出来,将崖间的那株野草青翠的叶子染成微微透明的金黄,看着极其朴美。三个少年的墨发随风劲舞,散成如剑的峥嵘凌厉,暖暖斜晖里三人身影像是紫金浇筑偏偏有如玉的风采冠绝风华。
“已经很久没回去了……”东皇俊一仰望天际那轮渐渐出露的火红暖阳,俊美的眸子细细眯起,薄唇如刀线条刚毅,俊逸的脸庞迎着朝阳渐至柔美,漆黑的眸子里那一抹妖异慑人的血红越发深邃而苍浑,曾经那浑身如刀的霸烈气息不再锋芒毕露割得人生疼,已然如风,如清风,惟留下一身清淡无痕似在天地之外。
清风无形。
可轻,可重,可飘雪,亦可覆海翻云。
“是啊……”宇智波佐助望着那轮暖阳,望着头顶上浩瀚天穹,望着眼底那片翻滚的云海,渐渐望向崖间石壁岩缝间那株与天斗与地斗与风雨斗与霜雪斗斗得姿态昂扬斗得其乐无穷的小野草,仿若看到的自己从不曾屈服过从不曾落寞过从不曾犹豫过的铿然命运——前世的命运。
时光渐远,年岁渐长,他们不知道已经站在了天地之下的哪座高峰之上,但是,他们并没有感到快乐。
越来越难以感到快乐。
“杀掉他们就回去吧……”坐在中间的峰语眸子如水浅浅笑着说道,似在说一件如吃饭睡觉那般最为平凡最为简单不过的事情,有一股平凡之外的惊艳,一举一动出离平凡相貌之外的惊心动魄,气息如水,如玉的温润朴美。
一年前,他从荒莽深林深处原本沼泽之地的那岳岳浑重的冰山之中破出,然后,看到了宇智波佐助看到了东皇俊一,看到了他们眸子里不需要任何言语的在意,看到他们灵魂深处不需要言语的熟悉与亲近。
即使不曾见过面,却似乎相熟相知了千百万年那般,没有什么多余的苍白言语,那时候三个少年也是静静坐在这个断崖之上仰望浩瀚苍穹静静地述说着自己的一切还有那些从来不曾为别人所道一直于心中深深暗藏的模糊感应甚至是那些破碎到难以拼接串联的前世记忆……
轩辕峰语知道自己名为轩辕峰语,还知道自己的雪山气海里住着一块残破寥落的黑色石碑。
东皇俊一也知道自己名为东皇俊一,甚至知道自己前世半生的风华,而他一出生,便有那一块破烂的绿铜块静静躺在他的怀里,当然,现在那块丑陋不堪的绿铜块已然渐至要成为半壁破鼎,然而即使半壁,亦足以将天地半壁轰碎。
唯有宇智波佐助从不知自己何名更未有什么物件相伴相知,似乎神魂残缺得极为厉害,从小只是冷冷淡淡地倔强地于一个一个夜晚里在浩瀚冰冷的苍穹之下仰望苍穹,仰望苍穹边际那点时而黯淡时而明亮时而不见的迷人光芒,他只知道,他想回到那里去。
一定要回到那里去。
后来,川之国那场瓢泊而来的雨里,这个名为东皇俊一的少年随雨而来,在那位木叶忍者千手括藤的鲜血还未被雨水冲散的地方两个人狠狠地尽兴地打了一架,打得很开心很开心,笑得很开心很开心。
犹还记得,还记得东皇俊一那天晚上站在瓢泊的雨水里想了很久很久很久,却只是模糊着犹豫着给了一个不太负责的答案:你…应该……是君螟吧
说完之后,东皇俊一等待的命运是被宇智波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