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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哈萨克在草原上喝酒的规矩,第三、四、五瓶酒依次由韩城、巴哈提、淼淼斟酒说话表达对祖国、家乡和个人的心意。
宁西河水酿造出来了宁西特曲这样的琼浆玉液,好酒当然要配好歌了,在宁西人看来,这酒是你我用语言、词汇概括的灵魂的栖息地。
与茫茫大草原融为一体,西北汉子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唱着粗犷而野性十足的民族乐曲,有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沉醉。
哈力克老人借着酒劲,唱起来一首前苏联歌曲《茫茫大草原》,淼淼望着哈力克老人脸膛黑红而粗糙,深陷的双眼微微眯着,老人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唱到尾音时声音有些哽咽。
大家静静得听着歌曲,叶尔波力红着眼圈低声告诉大家,爸爸在想念离世多年的妈妈了。
此刻,淼淼明白了,老人在用歌声倾诉着对青春和爱情的追忆、向往与不舍,他用这首歌宣泄和释放出了对亡妻的思念之情。
哈力克老人拖着浑厚低沉的长调结束了歌曲,他用手背擦拭掉眼角的泪水,端起酒杯,爽朗得说道:“让各位见笑了,我想我的老伴了,我那胖乎乎的、爱发脾气的老伴,年轻人们,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的爱人,不要以后自己后悔。”
说完,哈力克老人仰着头又一饮而尽,坐在他身旁的淼淼发现,老人在仰着脸喝酒时,眼角流下一串滚烫的眼泪。
淼淼的心脏使劲得揪了一下,这是多么深厚的爱情、多么刻骨的思念,让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这样伤神留恋,他跟那过世的老伴一定有着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看着淼淼一脸的疑问,玉素普告诉淼淼等人,原来这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就是木图村的“四大奇葩”之一。
这是一个哈萨克与柯尔克孜族混血儿,跟一位汉族姑娘发生的一个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在以前那个原始而又奔放的草原生活环境下,这位帅气的混血儿小伙,爱上了邻居家的汉族姑娘。
由于民族差别,俩家老人都不同意,于是一个夜晚,哈力克翻过墙头,到女孩房间掳走了汉族姑娘来到乌孙山下的大草原。
在茫茫草原上,哈力克采取暴力手段俘虏了姑娘的身心,当俩家老人找到他俩时,已是一年后了,姑娘已怀孕了,并生下了叶尔波力的大哥。
后来,阿里木江的大哥不慎在冬季被乌孙山的雪崩埋没,哈力克的老伴也郁郁寡欢,不疾而终,哈力克老人四十多岁失去了老伴,再也未娶。
巴哈提的酒也轮着敬完了,该淼淼倒酒了,淼淼给大家各斟满一杯酒后,他没有说祝福语,祝福的话儿被前面的朋友说完了。
他又唱了《草原之夜》的歌曲,淼淼学着哈力克老人的样子,闭着眼睛,想着远在天边的露露,哼唱起动情的歌曲,唱完后,淼淼发现自己的眼角竟然也流下了眼泪。
在茫茫大草原寂寥的夜晚,他唱着情歌、喝着烈酒,淼淼第一次痛彻心扉得品尝到,原来思念是一种揪心扯肺的痛,它能牵动着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他眼角落泪,仰着头将一盅烈酒一饮而尽,当他准备给大家斟满第二杯酒时,从哈力克老人身上穿的这件黑色羊皮袷袢上,散发一股浓浓的腥膻味道。
这味道让喝得微醺的淼淼,从醉酒的恍惚中清醒了些许,这是嗅到的草原生活的气息。
此刻他正置身在茫茫大草原中,面对大自然,不能肆意而为,凡事要有节制,千万不要让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或烂醉如泥。
喝酒适可而止,他立刻把酒瓶盖拧上,双手呈给身旁的哈力克老人,说了声:“爷爷,年年有余。”
哈力克老人微笑着点着头,接过酒瓶,对着淼淼赞许道:“不错,小伙子,酒桌上能收放自如,今后必定有出息。”
哈力克老人不再勉强淼淼了,他让儿子收回淼淼跟前的酒杯。
哈力克老人让儿媳给淼淼端来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和奶制馕,淼淼独自一人喝着汤、啃着馕、嚼着羊肉。
其他人没有尽兴,继续喝着烈酒、吃着羊肉、说着酒话,淼淼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远在千里之外的露露,从火神山医院回来后,已是浑身疲惫不堪。
她在卫生间冲洗完后,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准备开始了今天的“淼露组合”现场视频,但是无法接通,想想淼淼说过,上山后信号可能不好,也就没有再打电话。
她点击开淼淼发的微视频,看着心爱的男人在美如仙境的大草原,浑身的疲惫和倦意都荡然无存,傻傻得看着里面的淼淼,自己一个人傻傻得笑着。
正在床上做美容护肤的谢敏转过头来,看着露露的憨傻样,谢敏心想,再高傲的女神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前,也就像个没有智商的大傻瓜。
翌日,淼淼是第一个醒来的,他被晨尿憋醒的,望着毡房里盖着厚被子酣睡的、横七竖八的同伙。
再看看木炕下东倒西歪的八九瓶宁西特曲空瓶子,淼淼笑着摇摇头,心想,这帮子家伙可是喝得尽兴了。
淼淼走出毡房,走到远处撒泡尿,边伸展胳膊边往回走,草原传来香草夹杂着草粪的香味,这是草原的味道。
淼淼沐浴着暖阳,呼吸着清新的草原空气,仿佛置身于一个如梦如幻的人间天堂。
在这样一个美如仙境的地方,淼淼觉得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