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酒窖中,葡萄汁过滤,倒换木桶,加糖。这些事情,万青全部交给了陆九,纸包里的东西只需倒进木桶,封盖,继续储存,到了冬月就是葡萄酒了。 并且和陆九说,如果怕这方子外泄,就把醋坛子也搬进酒窖。
陆九虽说平日里吊儿郎当,在关键时刻,从不懈怠。当然是要掩人耳目,醋坛子也一并搬进了酒窖。倒换木桶这最后一道工序,陆九只用了4个亲信。
酒坊还在煮葡萄装坛子,沟里的葡萄依然是摘取不尽,且慢慢折腾吧。
趁着麦子稻子都未晒干,万青就带着人在这庄子里游荡,割艾草,挖药材野菜,摘野果,捡蘑菇,搭弓射野鸟。如若可以,万青真的愿意守着这个赚钱的庄子一辈子,可惜这庄子不是万青的。
当红袅甩着一身肥肉成功的抓到一只野鸡的时候,咕咕噜噜来了。
两只雕儿依旧是习惯于和万青亲热,就像那归家的孩子见到了母亲。这一次咕咕噜噜带着信,万青打开,却是许老爷写给许昭的,原来,这两只金雕带着信并未回西疆,而是直接找了万青来,这里他们跟着万青来过,所以并不费力直接找了过来。
万青不是君子,所以看了许老爷写给许昭的信,信中大意是很赞同许昭,也提到家中一切安好,寥寥数语。
怎会不安好,内院有许夫人盯着,外面有万青当牛做马,许老爷坐镇,自然安好。
咕咕噜噜大展身手给万青抓了几只肥兔子,对红袅更是不屑一顾。可红袅很是乐于讨好咕咕噜噜,不管咕咕噜噜怎么摆架子,红袅就是不怕死的贴上去。
陆九听说咕噜回来了,打听了一圈,从林子追到院子,又从院子追到河滩,正赶上万青在河滩上的小水洼里抓鱼,咕咕噜噜看到陆九,很给面子的叽叽力力的打着招呼,陆九嘻嘻哈哈的喊,“咕噜二将来了,好酒好肉招待着。”
陆九写了一封信,也塞到了竹筒里,捆到噜噜的腿上。正事办完,陆九亲自下河抓了两条大草鱼,切了鱼片喂咕咕噜噜。
万青眼见陆九和咕咕噜噜的这份熟悉默契,暗叹,人啊,想要亲近,怎么就那么难。许昭是把咕咕噜噜宠上天了,连带着军中上下都跟着宠咕咕噜噜。也罢,只要咕咕噜噜受宠就好。
十月,酒坊开始熬制麦芽糖。
十万斤稻米,一万斤精选麦粒,整整齐齐装袋码放在酒坊的库房里。
发麦芽,稻米蒸熟,麦芽碾碎,连带汁水混入米饭中,装袋发酵,等到发酵完全,压榨出发酵的米浆,下锅熬制,这就出麦芽糖了,金黄色的汤汁越发粘稠,可以拉丝缠筷子,舀出放在铺了豆面的浅口笸箩里,这麦芽糖不烫手了,切条切块,冷却后,滚上一层豆面,就可以直接存在在大缸里,不怕冻。
很为繁琐,十万斤稻米,可以出将近七万斤糖。
陆九为这麦芽糖的出糖量惊叹,南疆盛产蔗糖,却是百斤甘蔗出十六斤糖,怎能不惊叹于麦芽糖的出糖量,管事安排了人手熬制麦芽糖,6天,第一批小麦长出了寸芽,作坊里也就着手制糖。
转眼间,万青在这庄子里已经停留了月余,葡萄酒麦芽糖都已经酿制出来,已经是十月。
万青收到了万年的信,是许老爷子派人送来的。
万秦氏有了身孕,而且,万老六仗着许家声威,在县里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只怕早晚会酿成大祸。万年接了爷爷母亲万长到了国都。南方水患,万年身为五品郎中,虽禀报堤坝修建情况,却也被罚了一年俸禄。
万青看过信,面色灰白。万年向来处处小心谨慎,这两年来,从未对万青诉苦,即便是娶了妻子,仍旧从未对万青说过家宅的难事。
万青亦是如此,在许家这么多年,受足了委屈,却从不和娘家提及,万年在国都为官,万青也不敢求许家照应。在万青的心底,许家愿意照顾万年,就如同万年大婚,许老将军和许老爷都备了厚礼,更是派了三夫人为万家帮忙,万青领情。
万老六和万秦氏如此,也就罢了,终究是她们两人的情分。可万老六借着许家的声势,却真的让万青心如死灰。许家三代大将军,许尚书更是位居二品,在这朝中定是早已建立了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万老六如此行径,许家岂会不知?难不成还嫌和许家的牵连不够?还怕万青的日子过于享福?
万老六一朝事发,万年怎能置身事外?终究是叔侄,同写一个万字。
一个买来的七品县令,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既然如此,那就趁早和万秦氏一起守着五叔的坟,回山里过日子吧。
身为三品大官的妻子,万青竟然只是认识一个官员,陆九。眼前这事态,只能找陆九说上几句。
万青直接问陆九,若有一位买官做的县令,可有办法让他回家种田。
陆九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说,“大少夫人,您说的这位县令是您那六叔吧。”
万青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耍耍官威,现在各地都是如此,在任上紧收罗,恨不得刮走一层地皮。”陆九不以为然,万老六的事情,许家是知道的,终究万老六做官是许家的手笔。
边城现在的郡守是许昭帐下的一位从五品都尉的表舅,更是许夫人的娘家堂兄,当然也是琳姨娘的堂叔。
“陆爷,想想办法,本大少夫人必有重谢。”万青见陆九坦率,言语里也就轻松了几分,更是打定主意必须把让万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