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沉着脸,把手中那已经捏成一团的纸条递给了董毅。
“董伯,您看看吧!”
“这是什么?”董毅疑惑着接过,慢慢展开来,见了信上的内容,也是愣了神,皱着眉头,连问道:“这是哪来的?信上的内容准吗?”
梁晨点点头:“准,根本就没有半点出入。这不知道是什么人给第一锦送的密信,所以今天第一锦才会在这埋伏!”
听了这话,董毅不安地踱了几步,沉声道:“你出门有多少人知道?”
梁晨回道:“有多少人知道我从大良出来,晨儿就不知道了。明明都是秘密出行的,除了家里人谁也没告诉,但当初刚出大良便被人追杀了一次。”
“这事我知道,林老弟就是因为这事死的!那你来武国呢?多少人知道,尤其是你在商队里的消息。”董毅接着问道。
梁晨想了想:“当初是姜叔给我安排的,按理说不会有什么人知道才是!”
“姜叔……姜南吗?我知道他!当年也算义父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在沉沙关还给义父当过人肉盾牌,攻入沉沙关的时候,都已经被射成了刺猬,差点就死了。这个人信得过,不可能是他!”董毅凿凿道。
“那会不会是在打通关节的时候,走漏了消息,要给我们送出淞国,应该还是费了点功夫的!”梁晨又道。
“不可能!这是大事!你出了差错他担待不起,肯定找的都是信得过的人!”董毅说道,眼神却是慢慢抛向了一直低头不语的边潇,这小子可是什么都知道!
难道是这小子,方才第一锦说的小心身边人,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梁晨感受到了董毅的眼神,肯定地摇了摇头。
边潇是不可能的!肯定不可能!
梁晨这一点可以保证!若是边潇,当初在赵香香手下,他就应该跑了便是,而且谁会傻到把自己的情报也一起给出来。如果是边潇递的情报,如果梁晨是边潇,就应该死活不进入武国,或者只给出梁晨的情报。而且知道第一锦已经知道自己二人进入了武国的前提下,他今日就应该再三推脱,不来惊魂崖才是。明明知道这就是一条死路!
不可能!
万万不可能!
见梁晨如此笃定,董毅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心里却是暗暗决定了。回去以后,用尽一切手段,好好调查一下边家!
“还有一事!”梁晨接着说道。
董毅却是说道:“晨儿是想说,十七年前也有人给第一锦送信吧!我猜到了,第一锦生性多疑,当年你爹就瞧准他这个特点,给他下了好几次套子。如果不是已经吃到过甜头的话,第一锦将信将疑今日最多派个心腹了事,万万不可能自己亲自过来。”
梁晨点点头。
董毅向梁晨郑重其事道:“晨儿,等你回到大良,可以好好查查。这件事肯定会留下什么马脚,其他的不说。这几次送信便能看出来。第一,此人身居高位,或者家里有人身居高位,能轻而易举触碰到玲珑纸;
第二,这人跟梁家有很深的交情,而且是深受梁家信任的,梁家军商讨军情的时候,他就在场,甚至于,他还提出过许多可行的建议。
第三,这人或是跟梁家有仇,或是在梁家落败后他就能从中牟取利益;
第四,这人不是个莽夫,不仅会文,而且一手字写得极好!晨儿你看这信,虽然是用左手写得,字凌乱不堪,但看梁这一捺,此人有一个习惯。捺没有笔锋,反而是用了极为圆润的蚕头。有这习惯的人可不多!”
梁晨看去,果然,每一撇都是极为圆润的收笔,而且极为顺畅,明显不是有意为之,而是平常的习惯,从这下手,搞不好还真能查出点什么!
“晨儿,我觉得年轻人出来闯荡是好的,但你这一路不能接着走了!武人已经知道你在这了,再走下去太过冒险了。这一次是第一锦不知道还有我,要不然万万不可能就带这么几个人。我劝你,回去吧!淞国很大,在淞国里闯荡也不是不行啊!”董毅语重心长地对梁晨说道,若是梁晨还在武国待着,李二肯定会动手。不管是杀了,除了这个日后的祸患;还是擒下,让梁德投鼠忌器。对梁家,对淞国都极为不利。
梁晨点点头,应道:“我知道我来武国,就是为了来看看我爹,现在看过了,也就没有待在这的必要了!”
见梁晨这么懂事,董毅捋着颌下的须子,满意地笑着。
“对了,董伯。你是怎么知道第一锦在这的?”梁晨问道,这一次董毅来得可太及时了,若是没有董毅,今天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董毅自得道:“你以为八百里梁山水泊就这么弱吗?这才刚出梁山多远,千余号官兵在这聚集,我又怎么不知道?你们刚走第二天我就接到了线报,想到肯定是对付你们的!就赶紧点了好手下山。”
梁晨看着董毅那满是血丝的眼睛,满面都写着疲惫,两鬓粘的尘土都来不及掸去。自然知道董伯肯定是一路马不停蹄地赶了上来,自己和边潇骑得都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要这么快追上自己谈何容易。
想着,梁晨跪倒在地,深深给董毅磕了个头:“晨儿谢过董叔!”
董毅一愣,挺大个汉子被梁晨这一出弄得眼眶有些发热。几位贤弟,你们看见了吗?晨儿长大了。
“先起来!这么会儿都跪几次了?我梁家儿郎可不是磕头虫!”
想说着,董毅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