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的利爪抓挠着冰面,尖锐的牙齿裸露在凛冽的寒风中,无形且近乎实质的威势压迫着方圆百里之内的区域。
站在龙之威压的区域内,持镰者又感受到了来自生命位阶上的压制,体内的力量运行不由地感受到了晦涩的感觉。
恢复了血肉之躯的持镰者双眼中露出恼怒的神情,一手解开了身披的黑袍,露出了只在腰间缠绕着一件骨甲的俊美身躯。
以陈应前世的目光来看,这躯过分白皙的俊美躯体确实透露出一股斯巴达的气质,只是腹部那一道如同蜈蚣般狰狞的伤痕大大地破坏了这种肌肉美感。
“如果你现在跪下,我可以饶恕你触怒天神的罪过。”
转动着手中的镰刃,持镰者将致命的镰刃尖端指向了那个狰狞的龙首,嘴角微抖地吐露了这句饱含威胁的话语。
巨龙不屑地喷出两道热气,利爪在冰面上划出两道深痕,长满细小倒刺的舌头在寒风中轻微地摇摆着。
“我该怎么称呼你,天神的奴仆?”
俊美的持镰者冷笑地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裂开的大嘴似有怀念地自我介绍道:“‘持镰者’卡尔通斯,昔日翠饶之国的守国人。”
“卡尔通斯,”巨龙的始祖陈应俯视着这个恢复血肉之躯后的持镰者,“你觉得我会在意那高高在上的天神们?”
四米高的持镰者卡尔通斯仰视着这头巨兽,“巨龙,你太过傲慢了。现在,让我来执行天神降下的惩戒。”
镰刀高高举起,巨日的光辉投在冰面上,又反射在镰刀的刀刃之上。
锋利的光在冰面上划出一道更加冷冽的轨迹,直到那头庞大的巨龙身躯之上,渗入了他暗金色的皮肤底层。
灭绝之镰?死线。
暗金色的巨龙双目吐出赤色的火焰,面对着高高举起的镰刃,他向前踏出了一步,双翼陡然展开。
威压万物的低吼在寂静的北地初晨响起,敲碎了这片土地的最后一丝安定。
咔嚓~持镰者卡尔通斯在巨龙的威压下,忍不住挥下了手中蓄满死亡意味的镰刃。
裂痕瞬间在冰面映出的镰刃轨迹上形成,与此同时,一道暗红色的伤痕在巨龙的身躯上炸裂,割出一片又一片破碎的鳞片。
一刹那,陈应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感,仿佛某一刻有一把锯子正在切割自己的心脏。
但巨龙强而有劲的生命维系了陈应最后的生机,他粗喘着气息,危险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镰刃已扎入冰面的持镰者。
卡尔通斯看到这一幕,紧握镰刀的双手不自觉地轻微颤抖。
作为毁灭主宰的仆从,卡尔通斯的这一术式源于昔日翠饶之国废墟的毁灭。
以一个王国的毁灭作为代价,卡尔通斯创造的这一术式拥有了可怕的即死效果。如果敌人无法承受这一击的伤害,来自毁灭主宰的意志将把他拖入昔日翠饶王国的黑暗废墟中。
过往的那些纪元中,卡尔通斯曾用这一术式埋葬过无数地界杰出的战士。
但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失败了,因为他在上一纪元承受的重伤以及这位巨龙可怕的生命力。
濒临死亡的痛苦让陈应那根约束理智的线猛然崩断,他通红的火焰之目倒映出持镰者的身躯。
蜈蚣般的狰狞伤口在细碎的声音中逐渐撕开,宛如黑油般浓郁的古怪血液流出了伤口。
持镰者坦然地张开手臂,迎接那压迫而来的狰狞巨首。
冰冷的北地,愤怒的龙祖一步步靠近了持镰者卡尔通斯,张开的大口对着持镰者的头顶。
没有施展精致的术式,没有运用自己掌控的属于各种超凡领域的恐怖力量的结合,陈应以最直接最愤怒的方式释放了心中的怒火。
喷涌而出的火焰自龙口灌出,偶尔飞溅的火星在北地的冰面上融化出一个个小孔,而持镰者卡尔通斯更是沦为了乌黑的木炭,接着又彻底地崩解为细小的微屑。
失去了理性控制的巨龙只是肆意地发泄着内心积蓄的火焰,融化了敌人的躯壳后,那股炙热的愤怒之火依旧如同钻子般冲入了冰冷的北地之土。
直至这股似乎无穷无尽的火焰接触到北地深处至冷的冰髓,唤醒了这片土地塑造者残留的影响,骤起的暴风雪才将发狂的巨龙从失控的边缘拉回。
呼~良久以后,巨大的冰坑边缘才出现巨熊的身影。
沃利尔看着这个刚刚被暴风雪肆虐后的冰坑,目光落在了坑底那个被大雪覆盖的伟岸躯体上。
即使在冰雪肆虐之后,那头巨龙的躯体仍然保持着仿佛能吞噬万物的威势,竟让沃利尔一时不敢靠近那位熟悉的同伴。
巨日渐渐升起,温暖的光芒填满了那个冰冷的深坑,直到那头恢复了理智的巨兽扭了扭自己雄壮的躯体。
“他死了?”
沃利尔站在深坑的边缘,警惕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巨龙那双噬人的目光上。
陈应扭了扭有些冰冷的脑袋,一条浅浅的红痕还残留在他的脑袋上,空洞的腹腔因缺少火焰而感到有些寒冷。
“没。”他冰冷而高傲地回应,赤色的双目扫了眼脚下一个几乎快要消失的井道。
沃利尔向着坑底走来,问:“教典原本呢?”
“还没找到,我从他身上没有察觉到原本的气息。”
因冰冷而恢复了理智的巨龙迅速地回应,在与持镰者的战斗中,他确实一直在试图感受那本教典的气息,只不过是银月夫人创造的三神教教典。
“那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