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如往日般拍碎在鱼嘴湾陡峭的崖壁上,都黯巡逻在海风吹拂的崖壁上。不知怎的,他感觉今天的海风中夹杂着刺骨的湿冷之气。
数日间,都黯已经成功地获得了鱼嘴湾哨兵的认可,成功控制了这些驻扎在海岸边的战士。
在刺骨的湿冷海风尚还波及不到的安黎,王厅内,安南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
另一种“风”正在安黎城中暗自酝酿,大部分的陀黎族族民都或多或少地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氛围。
不过在那块磐石彻底地崩坏之前,安黎城内积蓄的暗流还都保持着克制。
蒙德熟练地与六位族老一同处理完族内的事务,走出六名上神勇士守卫的王厅,他向着对面的上神祭所走去。
上神祭所门口,风猛一如往日般守在这里。两名曾经熟悉的战友互相对视了一眼,风猛拉开了祭所的入口,蒙德沉默地走入。
过了一会,蒙德走了出来,他对着风猛说道:“一起走一会?”
一片位于安黎旁的丛林间,蒙德看着留着长胡子的风猛,说:“你还记恨王让我去进行那场战斗,而不是由你?”
风猛瞪着他,对着地面吐了滩口水。
“是的,要不是因为你弟弟是神使,那原本就该是我的。”
蒙德盯着风猛的双眼,说:“你清楚那次战斗的结果,那不是我愿意回忆的战斗。”
风猛沉默了,他当然记得蒙德回来时脸庞上露出的惊悸。但他依然不能坦然地与这位曾经的战友相处,内心深处的那些纠结让风猛拉开了与蒙德的距离。
“我知道你的来意,上神勇士不会参与你和里邬之间的斗争。”风猛不忿地说道:“虽然我看不惯你,但那个小子也没有王的资质。”
蒙德知道风猛的话语是实话,但他还是继续开口道:“你能确定所有的上神勇士都会听从你的话语?”
风猛瞪着对面这个神情平静的家伙,又对着地面吐了口水。
“你放心,那天若是有一位上神勇士参与这场斗争,我就亲自动手砍了他。”
蒙德知道这番言论也有警告他的意味,但他还是很满意,因为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约定。
两名有着各自立场的战士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丛林,蒙德一如往常来到了安南的住所前,他也看到了最近很活跃的王子里邬站在门外。
六名上神勇士站在门口,将各个部落派来探望安南王的使者挡在门外,等待着安南王的召令。
和以往一样,蒙德一到就被立刻叫了进去。门外空地上的使者有不少都偷偷地打量了王子一眼,只见里邬一脸莫名的平静和自信。
屋内,陪同上神多日的亚德曼默默地旁观着部落传说中的英雄蒙德和安南王进行琐碎无趣的谈话,这些后世学者一直苦苦追究的话语在此时的亚德曼耳中只觉得无味和烦躁。
实际上,亚德曼的目光大多数时候都停留在窗外,停留在那个注定要死去的王子身上。
亚德曼很满意对方此刻流露出的得意,越是这样他便越渴望看到那位王子死前绝望的挣扎。
在灵魂漩涡的扭曲下,这位“魔瘾者”的灵魂也愈发癫狂躁动,不久前的经历更让他性格偏执得更加厉害。
陈默默地听着蒙德和安南之间关于陀黎族日常事务的交谈,同时也留意着“魔瘾者”亚德曼脸庞上隐约露出的疯狂。
安南王看着蒙德离去的身影,转而恭敬地看向对面的上神。
“我是不是该走了?”
一团生命的亮光在陈的感知里渐渐寂灭,最后如同一堆燃尽后的灰烬,只剩冰冷的灰暗。
安南握着上神权杖的手缓缓松开,落下的权杖砸中了前方的小圆桌。
咚,巨大的响动让刚走下台阶的蒙德转身跑向大门,门外的陀黎族族民也都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向着屋内跑去。
人群中,蒙德一把扶住失去了呼吸的老者,伸手摸了摸安南停止的心跳。
“王,走了。”
先是一阵不敢置信的躁动,接着所有的族民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中。
这时,一个哭嚎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在或是厌恶或是冷漠或是热切的目光注视下,流着泪的里邬跑到了安南的身旁。
他推开了扶着安南的蒙德,跪倒在座椅旁,一只手却向着小圆桌旁的上神权杖伸去。
在里邬的手即将接触到上神权杖的时候,这根石质的权杖忽然滚动了起来。
在屋内陀黎族族民敬畏的目光注视下,这根神圣的权杖主动飞向了站在族民与安南王之间空地上的蒙德。
陈默默地看着亚德曼捡起地上的上神权杖,递给他认可的陀黎族英雄蒙德。
跪在安南王座椅旁的里邬不敢相信地转身看向蒙德,嫉妒与怨恨地看着对方伸出双手接过权杖。
“不,这是我的。”
愤怒的里邬站起身来,向着蒙德挥出拳头。但围观的族民里突然伸出一只脚,一时不察的里邬顿时扑倒在地。
蒙德双手高高举起上神权杖,屋内的族民纷纷地跪在地面上,唯有里邬痛苦地呻吟着。
“王已没,我将与族老圆桌一同安排王的祭礼,你们可有异议?”
屋内一片寂静,唯有里邬不甘地仰视着蒙德的下颌。
在上神勇士和随后赶来的“二百士”的协助下,除了蒙德之外的族民都被赶出了屋子。很快,六名族老也赶到了安南的住所。
温凉的夜色,以蒙德为首的八名上神勇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