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遭受创伤的梭舟群在黄昏层潜行着,如同一只巨大的藏身在阴影中的海兽。
昏暗的通道内,十五名英灵战士们悄然跟随着各自选定的可疑目标。
亚的斯王子休息的舱室对面,孤翎走进自己的舱室,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休闲时间。
解下披在身上的长袍,露出姑伯鸟人的外貌,纯白、圣洁。
“不出来见一面吗,老友?”
孤翎拿起挂在墙壁上的练习用骨剑,看着紧密的房门。
一位海民英灵战士出现了,“宫廷大臣”闵螃注视着眼前有着锋利羽翎的姑伯鸟人。
“你不是我的朋友。”
“但我们可以成为新的朋友,”孤翎手中的骨剑舞了个漂亮的剑花,随即拉过一张座椅放在闵螃的面前。“时间一长,自然是真正的老友。”
闵螃将座椅拉开,注视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亚的斯王子身旁的异族生灵。
“你在思考我是谁?”孤翎坐在狭小舱室的石床上,“我是一位姑伯鸟人的国王,而姑伯鸟人一族除了劫掠之外,还是天生的心灵术士。所以,除了你那位力量强大的主人,我几乎能听见这个世界所有生灵的心声。”
闵螃盯着孤翎,眼神没有一丝的动摇。
“你从我的内心听到了什么?”
“满足和执念?”孤翎看着这奇怪的敌人,“你很特别,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生灵。我很疑惑,为什么你的主人执意于与我们斗争?”
“祂不喜欢被统治。”
“我觉得这种能够看到最终结局的反抗毫无意义,与其无意义的牺牲,跪求强者的怜悯或许是更好的出路。”孤翎看着闵螃身上蓝色的袍服还有那条红色的藻带,“身为王国的贵族,你应该很清楚这种游戏的规则。”
看了眼肩膀上的红色藻带,闵螃将它抽了下来。
“你知道我怎么看待祂吗?”
孤翎抬起自己的羽翎,感应到了面前这个生灵的内心,那种近乎实质的灵魂波动。
“敬畏、恐惧、赞颂……”
“是恐惧,最深沉的恐惧才让我衍生了那些情绪。”闵螃拉过一旁的座椅,坐了下来。“作为祂从无尽深沉的死亡边缘拉回来的生灵,在祂用自己收集的信仰力量和自我灵魂自然散溢的魂质塑造我的时候,我和我同样因祂重生之后的同伴们都无意间看到了祂的一丝本质。”
“这给了你们跟随祂一起战斗的勇气。”孤翎看着闵螃,羽翎散溢的心灵力量悄然影响着眼前这个灵魂生命。“那么,祂的本质是什么?”
“你在影响我的心灵?”闵螃惊讶地看着孤翎,他确实在无形间影响了自己。
孤翎握紧了手中的骨剑,亲和地回应:“不,我是在倾听你内心渴望的诉求。”
闵螃马上从容地坐在座椅上,嘲讽地说:“你不会想知道的,祂与你我不同,甚至可能与那些我从未见过但畏惧的天神不同。”
“与天神不同?”孤翎,或者说马尔特国王笑了,满是讽刺。
闵螃从容地回应:“是的,我从未见过那种黑暗还有光……”
铛~清脆的声响瞬间在房间内响起,闵螃拔出腰间的饰剑与孤翎的骨剑战斗在一起。
“你在挑战一位英灵对巴尔的忠诚。”
孤翎看着完全清醒的英灵,手中的骨剑和嘴中的口舌之剑同样挥动起来。
“你很清楚,你只是在畏惧祂,畏惧那种你根本不了解的恐惧。”
“这就是忠诚。”
执念的愤怒浮现在闵螃的眼中,剧烈的灵魂波动加强了他手中的利剑。
猛然一挥,闵螃轻易斩断了对方手中的利剑,接着被孤翎的羽翎抵挡。
嘭~组成墙壁的木板破碎,无数道羽翎如同利剑般飞出。
闵螃的英灵躯体像似泛起涟漪的水面,锋利的羽翎切割了组成他身体的英灵力量。
远处,感应到一名自己召唤的英灵即将死去的陈牵动了那条英灵的线。
梭舟内,不擅战斗的闵螃看着孤翎即将刺来的骨剑,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漂亮的透明水泡破碎了,孤翎看着消失在原地的英灵闵螃,面容严肃地看着自己剑尖顶着的黑色铠甲。
“找到你了,老鼠。”陈,或者说堂吉柯德开口道:“我想你不会和那些黑色的家伙一样是滩恶心的液体生物。”
孤翎收起了骨剑,他自知无法和这个拥有恐怖心灵力量的强者进行对抗。
“尊贵的巴尔,”孤翎跪在了陈的身前。“我是应天神之命来与地界的原始神灵接触的使者。”
“天神的使者?我见过几个,印象可不太好。”
“他们只是愚蠢的奴仆,”孤翎毫不犹豫地回应:“只有我才是唯一能和天神们对话的使者,我为那些愚蠢者给你带来的冒犯向你致歉。”
陈看着这个随意编织谎言的家伙,“我从不接受歉意,交出他们的首领,让我踩死他们。”
“我们可以以更好的方式相处,”孤翎,或者说马尔特国王仰视着神灵,他早已习惯用这个角度换取必要的利益或者同情。“天神能够给地界带来更多的恩惠,让你变得更加的强大。”
陈看着孤翎,大手掐住了他的脖颈,将这个卑微又狡猾的天神使者提了起来。
“我怎么相信你不是为了杀死我?”
脸庞红涨的孤翎努力地蹬着脚,他维持着气息说道:“你可以阅读我的灵魂,以你的位格,我的灵魂没有任何的秘密可以隐藏。”
陈